石琉璃原本对昆仑之事不感兴趣,毕竟整个天工坊都被景云叛逃闹得焦头烂额。 但如今沉下心来,细想其中蹊跷之处,越想便越觉得不对劲。 她仔细打量着对面的琼英长老,其虽然一袭白衣,不加珠钗,不施粉黛,但却有种出尘脱俗、惊心动魄的美丽,让石琉璃也惊艳不已。 徐应怜也在审视石琉璃,心想这洞幽自从结了道侣,整个人简直是飞快成熟,和之前那刁蛮娇俏的样子完全是判若两人。 将心绪调整片刻,石琉璃便缓缓问道: “琼英远道而来,是要我算那长庚的行踪吗?” “不错。”徐应怜点头说道,“可否请一卦?” 石琉璃不动声色,抛出铜板。 果然,涉及到“秋长天”的,卦象结果乃是一片混沌。 这让石琉璃有种本能的、不好的预感,但她面上仍然镇定情绪,问徐应怜道: “长庚……可有其他的身份?” “什么是‘其他的身份’?”徐应怜起初不明所以,但终归是七窍玲珑心,很快便猜到部分事实,“你是说,他的真实身份并非秋长天,所以算卦算不出来?” 石琉璃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没想到对方如此敏锐,直接猜出了结果。 再想到那秋长天说不定也和太阴剑主的一样……想到这里,她便心烦意乱起来,甚至顾不上回答徐应怜的问题。 徐应怜见她沉吟不语,皱眉说道: “他有什么其他的身份,我确实不知。如果用‘琼英道侣’来查,能查到么?” “不好说。”石琉璃敷衍说道,随手便起了一卦。 琼英的道侣与我的夫君,乃是同一个人吗? …… “怎么说?”徐应怜盯着铜板。 “算不出来。”石琉璃将铜板收回袖中,又将侧脸的发丝捋到耳后,缓缓说道,“根据我的推测,他在成为‘秋长天’之前,应该有着别的身份……你明白吧?” “术算要定位目标,取决于目标内心的认知,认为他自己是谁。而如今,长庚很显然已经抛弃这个身份,不再认为自己是长庚了,因此‘长庚’这个名号也已经断绝了追索的可能。” “你的意思是?”徐应怜脸色难看起来,“他认为我是长庚的道侣,而他如今已经不是长庚,所以和我的道侣关系……也结束了?所以‘琼英道侣’算不出来?” “我想应该只有这一个答案。”石琉璃沉静说道。 徐应怜愣在那里,一时间感觉自己的道心都动摇起来。 “应怜,冷静点,应怜!”识海里的凤澜连声大喝,总算将她从魔怔的状态里唤醒了,“这些猜测,都只是这位洞幽的一面之词,未必可信。” “是这样的。”徐应怜仿佛抓住救命稻草般,连声说道,“先前在白城相遇时,若他真的和我绝情断交,就应该无所顾忌地直接溜走,又何必苦心欺瞒我那么多?摆明了就是不想让我得知真相后难过!师兄心里还是有我的!” 凤澜见她道心重新稳固,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其实要凤澜来说,那只能证明对方心里有愧,不能证明是“余情未了”,但徐应怜明显无法接受这件事情,所以她也不好去提,只能装傻。 另外,除去术算本身的不准确性,有没有这位洞幽长老在撒谎的可能性呢? 凤澜敏锐地注意到,对方从未直接说明,而是有意诱导徐应怜往这个方向思考,然后来一句“我觉得应该是”,但实际上是不是呢?如果不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