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面上不显,依旧装出娇娇柔柔的乖巧模样坚持陪伴在苏氏身边,一来二往,苏氏心中高兴,又怜她几分,再三叮嘱她把这当成自己家,莫要拘着自己。 “姨母也曾有过与你一般的年纪,天真无邪,正是爱玩爱闹的娇娇模样,哪有你这么坐得定?你啊你,就是太见外,太懂事,岂不是让姨母难受吗?” 苏氏叹息,以为叶婉幼年丧母跟在大老粗父亲身边吃尽苦头,这才如此懂事,住进家中一段时间依旧谨言慎行,生怕犯错。 “姨母,我没那个意思。” 叶婉一时间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姨母突如其来的叹惋,只能解释一句,暗暗腹诽姨母太感性,她好端端的,也不知难受什么? “姨母都懂,你不必太懂事,也不必觉得自己寄人篱下低人一等,你爹是有重要事情才将你送过来,你莫要怨他,姨母也是真心将你当女儿养,往后这里就是你家,你开开心心就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姨母,我没有……” 叶婉总觉得姨母今日这番话怪怪的,有着不对劲,可她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对劲,刚想解释自己没有受委屈,一句话没说完,却被打断了。 “乖孩子。”苏氏招招手,让叶婉到她跟前,抬手摸了摸小姑娘的脸颊,再次叹道:“养了一个月,倒是白净了不少,姨母这还有香膏,你一会儿带回彩云轩,记得每日擦一擦,下月生辰,姨母给你大办一场,将交好人家的姑娘都请来,你也能借这个机会交几个朋友。” 叶婉的生辰在五月底,二十八那日,细算起来,还剩余一月零两日,只是用她一个出了五服的表姑娘名头邀请那些大户人家的闺秀着实有些怪异,别到时候朋友没交到,反而得罪人,那就罪过了。 “姨母,一个生辰罢了,何必如此大动干戈?自家人聚一聚,吃碗长寿面就好了。” 叶婉来长陵时,她爹说只用待两个月,等下月生辰,她恐怕都在沅水县了,哪里需要搞什么生辰宴,光听起来就感觉麻烦得很。 什么赏花、吟诗,她是一点不懂,投壶勉强可行,比谁爬树快,比谁抓鱼多她倒是在行,只可惜那等行为太粗鄙,想来也不符合闺秀们的身份。 “你这孩子说什么傻话呢?”苏氏被她无所谓的话气笑了,略带薄怒问道:“难道往年生辰,你爹就是一碗长寿面把你打发了?” 叶婉不知苏氏深意,老实地点了点头,目露茫然神色,正准备说阿爹每年都会给她准备一大箱子礼物,可张了张嘴,话未说出口,姨母苏氏瞬间激动起来,瞧着比方才还要生气。 “亏我见他多年不续弦,以为他是个好的,懂得顾虑你,真心疼爱你,如今看来,倒是披了张虚伪的面皮,气死我了,早知如此,姨母在你娘走的那年就应该接你回府,如此你也不必吃那么多年苦头。” “哎呦,我的乖婉婉。” 叶婉:…… 苏氏越说越后悔,竟不自觉红了眼眶,那股难受劲愣是压不下来,也越发怜惜叶婉了。 “姨母,您别哭啊!不是您想得那样,阿爹对我极好,长寿面是他亲手烹调,虽然难吃了些,但也是他的心意,而且除了长寿面,他还会细心给我挑选礼物,每年都是满满一大箱子,给我零花的月银也是其他同龄伙伴的好几倍呢!” 提到父亲以及父亲对她的爱,叶婉与荣有焉,很是欢喜,那份自信得意都要从神色中溢出来了。 “你说的可是真的?”苏氏将信将疑,反问道。 “自然是真的,婉婉又怎会骗姨母呢?”叶婉连连点头,一脸真诚地回答。 即便如此,苏氏还是有些不太相信,她眉头紧蹙,继而疑惑问道:“既然如此,你怎还晒成那般肤色,手掌也起了茧子,难道不是你父亲让你干活而生出来的吗?” 叶婉:…… 这事咋还没完没了了? “咱们县城的姑娘与长陵的不同,我在沅水县还未见哪个小娘子出门会戴帷帽亦或是油纸伞,盈盈不会,月牙不会,大家伙都方便为主,不会在意太多。” 说实话,叶婉相熟的姑娘大多与镖局有点关系,都些拳脚功夫,也是江湖儿女的爽朗性格,自然与从小养在深闺的姑娘不同。 可她说县城的姑娘都那般着实以偏概全,有失偏颇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