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茶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些茶点,蔺绮拿了一个梅花状的咬了一口,甜而不腻,清香可口,很合她的胃口。 她从芥子里翻出一张黄符,撕开,散漫的蓝色粒子升起又湮灭。 顷刻间,病弱青年出现在梅花小筑里,他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只有三个愣头愣脑的暗卫自以为隐秘,躲在远处监视,傻得可爱。 容涯抿唇,从上到下、认认真真把漂亮小猫检查了一遍,确认她没遇上危险后,才放下心,坐下来看她,嗓音清温:“遇到什么事了。” “很大的事。”蔺绮神情严肃。 容涯不自觉打起精神,他放出神识把整个茶馆都查验了一遍,心中正怀疑,却听这小混账软绵绵的撒娇:“没人陪我喝茶,我很孤独。” 容涯静默半晌,莞尔。 蔺绮又倒了一杯茶推到容涯面前,眉眼弯弯笑着看他,问:“是不是很大的事。” 容涯拈着温热的杯壁。 “确实是很大的事。”容涯的言语素来温柔,此时还带着一点无可奈何。 蔺绮在外面如何暂且不提,在他面前,她一贯是甜甜软软的模样,乌黑明亮的眼睛像琉璃一样,湿蒙蒙的,看起来像是藏了春山烟霭。 容涯对上这样干净漂亮的目光,不自觉想起刚刚绿裙小人的话,拈着杯盏的指尖微颤。 氤氲着热气的茶汤漫出来,浇上冷白的指节,修长清瘦的手指在瞬间泛起一层红。 他手上顿生一种灼烧感,这种灼烧感自指节漫到心头,青年怔了半晌。 蔺绮看滚烫的茶水流下,连忙伸手去察看。 两人手指将将触碰,青年便如触电一般,迅速将手收回袖摆中。 他轻捻了下指尖,端出年长者的架子,声如沉金冷玉,说:“不碍事,坐好。” 袖袖小猫很听话,双手摆正,乖乖坐好:“姐姐,你今天好奇怪。” 昼光透过窗子打进来,纤细鸦黑的长睫在眸中覆下细密的阴影,他心中浮满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和见不得光的荒诞痴妄,这让他脊背生寒、思绪混乱。 容涯垂眸平复了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勉强冷静下来。 “是吗。” 青年平视她,薄蓝色的眸子一如往日般平静温柔,他轻笑道:“来之前,我听了几句谵言诡辩,可能是不慎被这个影响了。” 他不欲在这个话题上和袖袖多聊,想起蔺绮撕符,问:“这样的符你还有吗。” 他现在连传送的灵气都抽不出来,刚刚能传送过来,全靠先前给她画的这一张符,这是袖袖过生辰时,他送的一个生辰礼。 蔺绮眼睛水汪汪的,没说话。 果真没有,他改过的请神符,袖袖也只有这一张。 之前在蚀金窟里,被殷无相追杀的时候不撕符,现在喝茶没人陪,倒撕符把他叫来,好生慷慨。 容涯看了她好一会儿,等到她耐不住又要撒娇,才移开目光,哑声问:“是不是想造反。” 袖袖小猫拿着一块梅花式样的茶点,献宝一样托起来,眼波流转,看起来灵动可爱。 她糯糯喊:“姐姐……” 小撒娇精。 容涯把她捧着的茶点放回碟子上,他又问:“会画吗。” 袖袖小猫摇摇头。 也是。 若她会画,也不会只有一张了。 容涯眸光轻垂,指尖蘸了蘸茶水,在桌上画出符文的纹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