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思忖了会儿, 也捋不清前因后果,只觉得他们似乎不合。心中又疑惑,自己不喜欢自己这种戏码,怎么会出现在姐姐身上。 姐姐已经何其好了, 少年时天纵奇才意气风发,如今温柔雅训恩泽众生,无论从哪方面看, 都是无暇美玉神仙中人, 有什么不好的, 她就很喜欢姐姐。 不明白, 真得不明白。 蔺绮抱着那件霜白氅衣, 下巴埋在毛茸茸的氅衣领子里, 无声观察二人。 容涯一句话落下,蓝衣少年立于原地没有动作。 他靠的不是夺舍,本就是个类似幽魂似的生灵。 今夜在诡雨里淋了些许时候,他身形消减了些, 鹤骨松姿,黑发带水,身影愈发的淡, 那双薄蓝幽深的瞳孔如玉般, 细细盯着案首的白衣青年, 眸中露出些探寻的意思。 这人说话如此无所畏惧, 倒让少年心生不确定。 主体自然不能杀,杀了他自己也得死。 如今的问题,单看他是主体还是分神,他记起青年从始至终的从容姿态,哪怕他刚进来时,为了试探喊尊主,青年也八风不动理所当然应下。 倒是难以判断。 不过……分神不会自己恢复灵气,他只须等待一会儿,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不是主体了。 蓝衣少年在一侧站着,内心思绪交织,容涯却并不在意他出不出杀招,青年嗓音温和,对蔺绮说:“困了就睡觉吧,机关雀再飞一会儿,就到琉璃台了。” 他将蔺绮安置好,看着睡眼惺忪的漂亮小猫阖眼,拍拍她的脊背,将她哄睡着了,才腾出空来,关注一下十六岁时的自己。 “还没决定好吗,”青年莞尔问道,他垂眸,将棋子摆好的阵移到一侧,语调散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我却不怕死,单看你想不想了。” 少年眼睛微眯,手指紧了紧。 容涯轻笑了声,从芥子里拿出一套完整的棋盘,他抬眸看眼前高高在上审视自己的化神少年:“站着不累么,坐吧。” 他说完,躬身弯腰咳了几声,长睫颤抖,霜白袖摆上又染血。轻柔的光晕中,青年脸色苍白,好像即将消融的雪。 他垂首,修长的手指叩着案角微微攥紧,他咳了一会儿,沙哑道:“劳烦,在袖袖身上设个隔声屏障,不要吵醒她。” 蓝衣少年不能容忍他一副掌控一切的姿态,他越看越觉得,这人和他一样,只是个分神。 ——他的灵气一直没有增长。 但听见这句话,他还是放出一道浅蓝色灵气,将蔺绮包裹其中。 蓝衣少年坐在他对面,霜蓝袖摆在祝草碎的光晕下,愈添高寒清贵,他没说话,一直高高在上审视着眼前的白衣青年。 注意到一侧棋子摆成的阵,少年情不自禁对未来的自己生出一丝好奇,他薄唇轻启,问:“你还修阵,这是阵法?” 容涯嗯了声,拈着一枚青碧玉棋子,在指尖摩梭两下:“你知道么,一草一木,一花一石,棋子、木签,这些都能拿来作阵。” 他看少年:“闲来无事,手谈一局吧。” 注意到少年戒备的模样,容涯眉眼轻弯笑了一下:“你想知道的事需要时间,干坐着总归无趣,再者,你对未来的自己不好奇吗。” 少年眸光一闪,他拈了枚白子:“我问什么,你都会告诉我吗。” 容涯颔首,做出个请的姿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