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要紧。 水面舰队执行出航任务,几乎是长年累月的行驶海面,除了一望无际的海别无其它。 船舱的结构温杳不熟悉,也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哪去,留着心眼四下观望着。 拐进一处舱门,陆京航让她进去。 四年没见。 两个人似乎生疏到了连看彼此一眼都觉得尴尬的局面。 温杳不知道陆京航是不是,至少,她是这样。 她不知道要对陆京航表现出什么态度,若是早上没有他在船舱强吻她那么一出,兴许温杳还能心平气和地和他讲话。 但现如今,她连看他都多么几分不自在和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怨气。 陆京航没说话,温杳也不想主动开口,她垂着眼,余光却留意着周遭的一切。 譬如她站着的这块,甲板是空心的,上面还残留着子弹波及过后留下的痕迹。 “为什么来这?” 温杳心里打着鼓,她垂着眼盯着脚尖,好半晌平静道,“我想我的同伴刚刚已经说过了,驻地记者。” 陆京航咬着烟,睇了她一眼开始笑,“这什么地方你知道吗?战场?” “不是赛场。” “更不是需要你拿命去表现的地方。” 话音落下,场面至少沉寂了一分钟。 温杳站定之后沉默着,从头到尾就没吭一声。 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陆京航舌尖抵了抵腮,咬在唇边的烟动了下。 他听见温杳开口,声音很低,沁着冷意,“你能来的地方,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长官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能耐。 陆京航插着兜的手攥成拳,脸腮动了下,差点就听见他磨着后槽牙的声音。 “等等。”陆京航叫住她。 温杳止步。 回过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随着陆京航走近,那种压迫感无形地笼罩在她的头顶。 他穿着深蓝色的制服,肩背宽厚挺直,背着光站在她面前,身形高大,浑身散发着军人的冷硬、坚毅。 他帽檐下的半张脸,下颌线和脖颈紧绷着,唇线抿直,锋利的喉骨微微突出,周身的气质很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他近乎命令式地开口,语气是不容置疑。 “靠港之后,有飞机直达加拿大机场,你必须马上撤离。”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陆京航的那番话,当晚回去之后,温杳蜷缩在木床上翻来覆去很久都睡不着。 没有时间概念,温杳揉了揉眼角慢吞吞爬起来。 披上外套,藉着外面微弱的光线推门出去。 将近深夜,一眼望去海面上一望无际的漆黑,也分不清是海水还是天色。 温杳睡意全无干脆抱着臂靠在门边,吹着风。 倏的,甲板上有轻微的响动。 似是火石摩擦的声音。 温杳睫毛轻轻眨了下,默不作声地上去。 不远处,靠近船舷的位置靠站着一个男人,寸头,宽肩窄腰,穿着几近融入夜色的深蓝色制服,他头颈微垂着,指尖夹着未燃尽的烟。 听见地板的响动,他微微侧眸朝她看来。 漆黑光线里,男人面容轮廓笔直利落,喉骨锋利突出,他很淡地扯了唇角,回过头把烟掐了。 “还没看够?” 许是常年发号施令的原因,他的声音很低,底气十足,又克制地收敛,不自觉地带着沉冷和低哑。 温杳愣了下神。 她上来时不知道陆京航就在上面,但是现在走又显得她不够淡定。 温杳别开眼,语气平淡开口,“我不知道你在上面。” 他好半晌没再开口,过了一会,他似是轻笑一声:“知道我在,就不会上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