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 洛加怔了一下,眉毛轻轻一抬,双眼霎时圆了起来,一丝无辜破开了面上的那股阴森。 “啊?”这话一语双关,洛加有点茫然。 尼克尔森没应话,屈指敲了敲洛加的头,他蹬掉皮靴,光着脚走去了客厅。 身后是洛加收拾鞋柜的声音,他将窗帘随手扔在地毯上,瘫进沙发里,扭头看见洛加拎着他的拖鞋走了过来。 “你怎么生气了?”洛加把窗帘放在地毯上,又将拖鞋轻轻放在尼克尔森脚边,慢慢跪了下去,“气的都不穿鞋了?你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洛加把壁灯的光带了过来,水润润的眼睛盛着细碎的光,他盯着尼克尔森看了一会,接着垂下眼,把光收敛。 洛加拍了拍尼克尔森的膝盖,将拖鞋递了过去:“穿鞋,先生。” 他用了敬称。 窗边落进了朦胧的光,在洛加的发顶上留下了一个光圈,煤油灯微弱的将那光圈映的更亮,尼克尔森看着那光圈,忍不住抬手揉了揉。 他就着洛加的手,抬脚塞进了拖鞋里,右脚腕处的球形关节随着动作咔嚓响了一声。 尼克尔森想拽洛加起来,但洛加躲过了他的手,扶着沙发站了起来,小跑进了卧室,在衣柜顶上拿下了那瓶润滑油。 他抱着玻璃瓶,站在沙发后面:“你需要这个吗?” 尼克尔森做了一个深呼吸。 他好像听不到别的声音了,他的耳朵里灌满了齿轮的咔咔声。尼克尔森需要,他觉得自己非常需要,不只是脚踝,他觉得他的脑子,他的大齿轮都得上点油才行。 “你不用这样,”尼克尔森回身接过玻璃瓶放在沙发上,接着他牵着洛加的手腕,引着洛加绕了过来,“我没有生气,我怎么可能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他带着洛加坐了下来,送开了手:“想说就说吧小家伙,我听着呢。” 洛加坐得乖巧,两只手交叠放在腿上:“这只是一个想法,”他仰着头,注视着尼克尔森,“警卫室后面空场地上的铁皮屋,是跟太阳一块儿出现的。” 他时刻关注着尼克尔森的神情,只见尼克尔森稍稍皱了皱眉。 虽然只是细微的蹙了一下,但洛加还是看的清清楚楚,他登时闭了嘴,不再往下说。 尼克尔森都没有察觉自己皱了眉,他正等着下文,可耳边突然没了声音。 “怎么停了?”他扭头过来,只见洛加咬着双唇,“噢小家伙,”尼克尔森哭笑不得地捏了捏洛加的脸,将他的唇搓了出来,“你不用这么小心,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这样惶恐简直是我的罪过,说下去小可爱,我听着呢,想说什么就说什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