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观的双眼暴睁:“你这个不孝子,你说什么?!我与你阿娘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解开心结的秦盛再也不惧怕秦观:“阿耶,现在的我身体也折损了,还有那样的病,是国都城的笑柄,对秦家联姻没有任何益处,何必假惺惺地留我?” 秦观的威严从未面临过这样的挑衅,越发口不择言:“你们离开秦家等着流落街头吗?我们秦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秦盛慢慢起身,好让吐字更加清晰:“按大郢律令,和离后的女子带走自己的嫁妆,与夫家再无瓜葛。我这个废物跟阿娘姓就是了,保证不丢秦家颜面。” “岂有此理!”秦观怎么也没想到,注定是秦家未来家主的自己,会被妻儿抢白到这种地步。 正在这时,抢救大厅门边又幽幽传来声音:“秦侍郎这意思,是秦家舍不得崔家阿兄们手中的军权?” 大家扭头一看,闲散七郎君魏璋来补上了最后一刀。 “胡说!”秦观一阵天眩地转,拿起和离书接过崔五娘手中的笔,署上自己的姓名与日期,连笔带纸都扔到地上。 魏璋神龙似的来无影去无踪,掺和完这一脚,又向抢救床上的秦盛挤了一下眼睛,伸了个懒腰走了。 崔五娘毫不介意,捡起和离书和笔,走回抢1床坐下。 守着秦观的医护人员替他解开束缚,装好药盒,金老嘱咐秦观回来复查的时间、并提醒要把药盒和内包装还回来。 秦观拿着药盒,走到抢1床旁,咬牙切齿地威胁:“既然如此,诊费你们自理,从此与秦家再无瓜葛。” 秦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阿耶一路小心。” 崔五娘连个眼神都没给。 秦观满心期待他们认错和挽留,残酷的现实又给了他当头一棒,头也不回地离开抢救大厅,一挥手带走了秦家的能工巧匠。 哼,有他们上秦家求饶的时候! 因为这是秦家的家事,金老一个字都没翻译。 抢救大厅的医护们看了一场大郢离婚记,除了人名基本没听懂,但看着秦侍郎左右对称的手指印,还是暗暗开心。 坐在护士站里的实习护士时萱,摁下手机的录像停止键,说听读写是学习语言的不二法门,这可是学习大郢语的好素材。 时萱收好手机,等交接班结束,就回值班房对着金老编制的学习资料,把这些都翻译出来。 崔五娘脸上有发自内心的笑,仿佛甩掉了压在身上多年的重担,告诉秦盛:“盛儿,别担心,阿娘的嫁妆有很多,这次都带出来了。” 秦盛点了点头,真诚地望着金老:“大医仙,您能教我飞来医馆的语言吗?我学什么都很快,记什么都很牢,等我病情稳定以后,可以当你们的译语人。” 秦盛这番话,正中金老下怀。 金老和郑院长,其实早就有教大郢人说普通话的打算,一来是病人越多越多,翻译的压力激增;二来,早晚要与大郢的达官贵人面对面交流,不能只靠金老和王翊小朋友两个人。 金老点头:“你好起来,你阿娘才有心思治眼疾,你们都是极聪明的人,一起学。” 崔五娘恭敬行礼:“多谢大医仙。” 抢救大厅又恢复平静。 安主任问金老:“你说,秦观这样算不算救治?” 金老想了想:“你们指出病因,给了药,还告诉了服药方法和复查时间,怎么不算?医者,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你们又不是真神仙。” 安主任听了若有所思,很快释然。 金老扭头看向时萱:“小时啊,你去把学习资料复印一份,给抢1床的秦盛,给他打发时间。” 时萱去领了一份,交给秦盛。 秦盛双手接过,自己打小就有读书的习惯,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