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殿正中央跳舞,两侧的席位上,各部族的部主推杯换盏,脸上都挂着真假难辨的笑,气氛热烈。 穆离部的部主不断使眼色,穆尔坎心烦地灌了口酒:“将军,在王廷中置办一处房产,大概要多少银两?” 燕暮寒瞟了他一眼:“想把你娘从穆离部接出来可不容易,这不是银两的问题。” 能叫穆尔坎发愁的也只有他娘了。 穆尔坎攥着杯子,又接连灌了三杯酒,他盯着桌案,虎目圆睁:“我于将军是忠,于我娘是孝,眼下这光景,有人逼我忠孝择一,将军,我恐怕……” 他定然会选他娘。 燕暮寒早已猜到会有这一天,穆尔坎的选择在他的意料之中,但他没想到穆尔坎会这么直白地告诉他,心里那丁点儿不舒服都散了:“他们逼你做什么了?” 他身在军中,地位仅次于燕暮寒,若不是燕暮寒指挥连破南秦一十二座城,战功赫赫,无可撼动,此次南征归来,穆尔坎早已成了武将之首。 早在南征大军尚未出发之际,穆离部就给他铺好了路,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燕暮寒来。 “还没说,只是我估摸着他们要开口了。”穆尔坎往嘴里塞了块排骨,连骨头一块嚼吧了,“总之肯定是对将军你不利的事,他们恨透了……不,不止穆离部,这殿中的各部族,哪个都恨着将军。” 这么一听,他还挺能树敌。 燕暮寒咂摸了一下,冷笑:“恨透了我,但又拿我没有办法,表面上还得对我恭恭敬敬的,就像这过来敬酒的人。” 穆尔坎抬眼看过去,认出来人是延吉部的部主。 中年男人满脸堆笑,端着酒杯过来:“燕将军来的迟了,可是军务繁忙?小小年纪有此成就,来,我敬你一杯。” 燕暮寒老神在在地坐着,根本不碰杯子:“城中太多浪荡纨绔,须得一一整治,忙得本将军脚不沾地,酒也喝不下。” 延吉部部主是为了他儿子来的,他儿子之前当街冒犯了祝珩,被燕暮寒一脚踹断了好几根肋骨,谁人都知燕暮寒对自家小娘子宠得要命,他怕这疯子再报复,才不得不来求和。 可谁知燕暮寒一点面子都不给。 延吉部部主捏着酒杯,干笑两声:“哈哈,将军守卫北域,实在辛苦,不饮酒,要不要喝点茶,我新近得了一点东昭的雪地春泥,你若是喜欢,我差人送到府上。” 收了礼,就不该再计较事。 燕暮寒把玩着酒杯,勾了个笑:“巧了,我也喝不惯茶,不过我军中的将士们喜欢,有劳你多送一点,让我的将士们都尝一尝。” 东昭南地生产茶叶,那雪地春泥产自南地潇湘,被誉为百茶之首,价值千金。 延吉部部主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小子,竟然狮子大开口,供给南征大军的雪地春泥,怕是将东昭潇湘都踏遍了也买不回来,这摆明了就是在要钱。 燕暮寒踹过了人,还不忘敲竹杠:“是叫雪地春泥对吧,我记下了,择日派人去你部族取,我代将士们谢过部主。” 延吉部部主黑着脸走了。 燕暮寒嗤笑一声,将杯子往穆尔坎面前一递:“倒酒。” 他端着酒杯,远远敬了延吉部部主一杯,一饮而尽,半点看不出喝不下酒的样子。 穆尔坎乐得够呛,又挑了根羊排啃起来:“老家伙恐怕要气死了。” “就是要气死他。”燕暮寒撂下酒杯,拈了块蒸奶糕嚼着,“过几日闲下来,你便带着人去延吉部,讨那雪地春泥,分量不足的话,让他拿钱来补。” 只有付出的代价足够大,才能知道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 延吉部部主受了气,肯定会发泄在罪魁祸首身上,一想到他回去后会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