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寒冷静下几分,也不着急起身了,屈指敲了敲床榻:“祝长安,为什么不想去找医师?” “我没事,只是吃的太多,补……过头了。”他这样唤,总让祝珩想起祝子熹,“你还是唤我的大名吧。” 补过头? 燕暮寒听不懂委婉的暗示,一边思索着他这话的意思,一边拒绝道:“不行,我就要唤你祝长安,不过我唤的不是你的表字。” 不是表字,那是什么? 祝珩又燥又羞,为了转移注意力,认真的思考起这个问题,长安是他的表字,他与燕暮寒是在四水城相识,如若有前缘,恰在加冠礼举行之前,那时表字还不复存在,燕暮寒知晓的就是……乳名。 长安,最开始是他的乳名。 十三岁参加宫宴之前,祝珩时常偷溜出佛寺,他向往话本中和祝子熹口中描述的恣意江湖,每每都会化名为祝长安,以不同的身份看一看这个世间。 如若燕暮寒唤的是他的乳名,那他在十三岁之前就见过了燕暮寒。 祝珩一下子来了精神:“你是几岁去的南秦大都?” 在前往四水城之前,他从未离开过明隐寺,如果他们曾经见过面,那么燕暮寒以前一定去过南秦大都。 燕暮寒笑了笑,似乎有些无奈:“长安,我好歹是连破一十二座城的将军。” 祝珩不明所以,这是在强调他很厉害吗? “我不是傻子,你如果想要套话,得用些更高明的手段,比如……”祝珩还在等他的下文,猝不及防两只脚踝都被握住了,燕暮寒嗓音里带着笑,哄道,“告诉我你究竟哪里不舒服,亦或者,乖乖让我带你去找医师。” 祝珩身高腿长,脚踝很细,一只手圈过来还有余,燕暮寒摩挲着他微凉的皮肤,小心翼翼地松了几分力道,生怕捏疼他。 比磨那拇指大小的玉珠时还要仔细。 作案工具被控制住,祝珩如同待宰的鱼,尚在扑腾就被拖到了床边,燕暮寒抄着腿将人抱起来,埋头在他颈间深吸了一口气:“长安,你就当可怜可怜我,我不想看到你出事。” 祝珩顿时安静下来,心里生出一丝愧疚:“你别这样,我真的没事,我就是,我……” 你表面冷硬,心防很高,但若是有人对你好,你便会掏心掏肺的回报,这一点即使过了七年,依旧未变。 装可怜的招数屡试不爽,燕暮寒蹭了蹭他的肩膀,黏糊糊地央求:“别让我担心了,求求你,好不好?” 没有人能拒绝撒娇的狼崽子,祝珩也不例外:“我说不好,你能善罢甘休吗?” 他看不见,但能感觉到颈边微凉的发丝,耳畔柔软的央求,背后温热有力的手掌……所以的一切组成了燕暮寒,将他牢牢困住怀里的燕暮寒。 祝珩突然有种预感,他这辈子都逃不出这个怀抱。 “不能。” 意料之中的回答。 看来这人非丢不可了,祝珩破罐子破摔,摸索着拉起燕暮寒的手,往下带去,在碰到的一瞬间,明显感觉到燕暮寒环抱着他的手臂变得僵硬。 耳朵应该又红了吧? 祝珩懒洋洋地靠在他怀里,心底生出一点愉悦的恶意:“燕暮寒,都是你害的,你得负责。” “……明日的补汤,我会命人停一下。” 祝珩能够想象出他现在的表情,尴尬的心情散了几分,唇角弯出一点笑意:“嗯,不用去找医师了,叫人送桶凉水来吧。”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