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问他。 “有,我爷爷。” 警察打了家里的电话,没人接。 傅溪以为他爷爷睡了。 “叫你班主任来也行。” 他想到了阮思年,心里不大舒服,他现在的样子不想被她看到。 这是一种朦胧的心思,当时的傅溪还不懂是什么。 最后警察还是打给了阮思年,她很快就来了。 把他捞了出去。 当他们从警局里出来的时候,晚上的风吹来,他脸上开始泛起了痛意。 隐秘的想法让他开始在意起自己的外貌,现在一定很丑。 可是随即脸上的柔软触感让他僵住了,他呆滞地看向阮思年,却见她正专心地打量着他脸上的伤。 “疼不疼?”她问他。 傅溪呆住了,他第一次从不是亲人的身上看到了关心和心疼的神色。 “不疼。”他在撒谎。 蓦地,阮思年在他泛青的下颌角稍微用力的按了一下。 “嘶——” 突然这么一出让傅溪的脸色登时泛白,牙根都是酸的。 阮思年露出好整以暇的神色,抱臂看他。 傅溪平复神情后,清了清嗓子:“比较不疼。” 阮思年让他站在这等着。 不久就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塑料袋。 “酒精碘伏还有棉签,红花油和创可贴也有?,回去后记得用。” 她把塑料袋塞进他怀里。 傅溪怔了怔,随后才反应过来。 “为什么不骂我?我打架了。”傅溪问她。 “吉祥同学跟我说过了,你帮了同学。”她微侧过头来看他,“我不希望我的学生,见义勇为后听到的第一句话是责备。” 阮思年朝他笑了笑。 “说起来,也是我不好,作为老师没能及时发现孙吉祥同学的情况。”她的语气里有了几分自责。 “但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情。”阮思年正色道,“我希望你能再冷静一点,想想别的解决办法。” “我知道我能打赢。”傅溪说。 意思就是他不是没想好就冲了上去。 “傅溪同学,暴力在很多时候都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比如说今天的那几个人,如果他们带了刀呢?你还能站在这说话吗?”昏暗的灯光下,她秀美的轮廓被完整地描摹了出来。 “还有,如果今天跟你打架的人讹上你怎么办,又或者你出手重了留了案底怎么办?你还是个学生,毁了你太简单。” 傅溪不说话。 其实在遇到她之前,他的人生已经毁得差不多了。 已经是最糟了,还能坏到哪里去? 他的沉默在阮思年眼里是一个学生的固执和不服输,阮思年叹口气,走近他,用那双好看的眼睛与他对视,在那里有两个小小的青涩的他。 她说:“傅溪,孙吉祥是我的学生,你也是我的学生,我不想你们中的任何一个受伤。” 她在担心她的学生,而他想的是,阮思年怎么能这么好看。 “这么晚了,赶快回去好好跟家长解释清楚,最好去医院做个检查。” 这是阮思年跟他道别时说的话。 回去的一路上,傅溪浑身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周围熟悉的花草树木好像一下子都变了样,个个都顺眼起来。 就连开门时的吱呀声都变得悦耳。 “我回来了。” 没人回应。 他开了灯,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爷爷。 像是棵倒下的老树,干枯,毫无生机。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