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表丢进垃圾桶,他重新上车,既不想回公寓,也不想回徐家,干脆放倒座椅,在车里躺下。 一闭上眼睛,许多事情同时涌上头顶。 徐晓风从小记忆力极好,很多东西只是不往心里去而已。一旦怀疑的种子种下来,所有曾经被抛到脑后的细节都成了佐证。 比如,很早很早之前,宋秋曾问他“为什么拉黑了他的电话号码”。他再怎么讨厌宋秋,也不可能做拉黑的事,毕竟他们身上流血一半相同的血。 再比如,他的微信总是出问题,经常不提醒消息,甚至有些聊天框会整个消失,偶尔想搜聊天记录也只能搜出空白。 还有,门口的摄像头是贯穿整个猫眼的,有时他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摄像头会悄无声息地动,似乎不仅能看到走廊,还能看到家里的情况…… 徐晓风猛地从椅子里坐起来。 他的老奥迪真的是因为车祸被撞坏的吗?现在这辆车是俞洲送给他的,会不会也装了监控? 他开始到处翻找,不放过车里每个可能接电源的地方,最后从行车记录仪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微型监听器。 徐晓风对这种东西并不陌生,家里最关键的时候,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也发现过。 他盯着监听器看了半晌,头皮微微发麻,指尖抖得厉害。 背上不知不觉间已经全是冷汗,他产生的第一个念头是:必须要走。 在被彻底之前,必须要走,越快越好。 这个念头阴魂般缠着他的身体,让他止不住的发冷,却又比不上当年辞职去知海县时的坚定。俞洲用了比徐春岚更可怕、更不动声色的方式侵蚀他,给所有枷锁都涂上了美丽的彩漆,将它们伪装成糖果。 徐晓风感到无力,他把监听器的电池拆出来扔进垃圾桶里,启动汽车,一直驶到远离垃圾桶的地方,然后靠进椅子里发呆。 手机里的未接来电已经多到数不清楚,电量只剩下最后1%,在俞洲坚持不懈地拨打之下,终于自动关机。 徐晓风无处可去,就睡在车里。 已经进入秋天,后半夜很冷,冷得根本没法睡觉。徐晓风盯着汽车天窗,从天黑看到天亮,直到混乱的思绪冷静下来,慢慢理出了之后的打算。 他坐起身,把手机插上电源,摁了开机键。 没了手表,他看到手机上显示时间是早上六点。 俞洲坐最早班的飞机,快的话或许要到了。 徐晓风露出苦笑,揉了揉眉心,想趁现在下车去药店买点抗焦虑的药。 刚握上把手,他瞳孔迅速收缩,整个人僵在原地,皮肤上瞬间起了一层接一层的鸡皮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