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在京市的家,独自乘坐八个多小时的高铁来到这个灰扑扑的小县城。 他离开京市的身影,和俞若云离开知海县的身影重叠到了一起。 和俞若云不同,徐晓风过去二十几年几乎成长在无菌的环境里,家庭富足,父母受人尊重,他什么都不用想,生活里除了数字以外一片空白,没有朋友,不会做饭洗衣,也不知道原来社会的另一面还有人需要活得这么卖力。 他们是完全相反的黑与白,却在相似的年龄做了相似的选择,一个决定往上,一个决定往下。 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是注定的。 他一晚都睡得极不踏实,愧疚改变了俞洲的生活,又隐隐认同俞若云的选择,同时担忧她会不会遭遇危险,并对这种陌生的羁绊感到焦虑。 等早上醒来时,他头痛欲裂,发现自己身上好好盖着被子,大衣平整地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他掀开被子起身,看到次卧空了,家里哪里都没有俞洲的身影。 徐晓风慌了几秒,想打俞洲的电话,拿出手机才想起来他甚至没有俞洲的联系方式。 他立刻决定去洗衣店看看,披上大衣,弯腰站在玄关口换鞋。刚系上左脚的鞋带,眼前的门锁发出轻微响动,有人直接用钥匙开了门。 下一秒,俞洲推门进来,差点撞上门口的徐晓风,愣了一下问:“要出门吗?” 徐晓风:“……” 他看到俞洲还穿着昨天的羽绒服,手里拎着两袋刚买的菜。 察觉到徐晓风的目光,俞洲道:“不好意思,我看你发烧了,冰箱里又什么都没有,所以擅自拿了桌上的钥匙去买菜。” “哦,”徐晓风有些迟钝,“我发烧了吗?” 俞洲看着他的脸,然后挪开目光:“脸都烧红了。” 徐晓风悬着的心落地,他重新脱掉鞋子,换回家居服,拿出一根体温计塞进腋下,然后回客厅盯着俞洲。 男生的眼睛下面是黑的,昨晚估计一宿没睡,脸色也有些憔悴,但神情很平静,似乎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 徐晓风看他把菜放进冰箱,张口想问,俞洲却先他一步开口:“老师刚才换衣服准备出门,是担心我想不开?” 徐晓风没有正面回答:“你还好吗?” 俞洲笑了一下。 “没什么过不去的,”他淡淡地说,“明天还要回学校上课。” 徐晓风烧得整个人恍惚,忘记了昨晚已经说过一次对不起,靠在冰箱边又说了一遍:“我很抱歉。” 这回,俞洲终于有了反应。他把东西放好,转过身来和徐晓风对视,问:“为什么觉得是你的责任?”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