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说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建议采用心理治疗干预,说了一堆什么行为认知、脱敏加工、精神分析疗法,估计整个疗程结束要花上一年半载,到时候别说世锦赛,下赛季都要结束了。 杜清劭并不赞同这个方案,吃过晚饭,趁队友休息时又不甘心地跑回了冰场。结果还是和昨晚一样,无论起跳前他给自己多少积极的心理暗示,腾空瞬间总是控制不住犹豫和心慌,非空即摔。 他又打开了比赛的背景音乐,想试着听音乐找感觉。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从那段音乐开始,助滑时起身体就开始僵硬,而等到跳跃瞬间,那个音符响起时—— 韧带断裂的声音、砸在冰上的血、气泡、溺水感……无数画面,亦真亦假,都在他脑中闪回重现。 没错,练过两个赛季,整整千遍的肌肉记忆背叛了他。 人类在潜意识里总是趋利避害的,无论多少次成功的练习都抵不过一次彻底的失误。 杜清劭终于明白了,现在他面临的是比受伤还要严重的问题,看着自己最熟悉的地方,想到每分每秒都在逼近的日期,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绝望感。 怎么办啊?到底该怎么办啊……眼泪再次难以遏制地夺眶而出,他抓起刀套胡乱按上,头也不回地往安全出口的楼道里跑。 心理阴影比受伤还要可怕,他甚至看不到康复的期限。 可没有人会等他。在这个更迭如此快的世界舞台上,没有人会等一个失败者。 跳不起来,就是输。 杜清劭把额头抵在墙上,深吸了口气,任凭眼泪滚落,直到哭不出来为止。 “没事吧?”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英文,英式发音还是如此干练优雅,温柔得像一阵风。 他赶紧抹了把眼泪,在指示牌绿色的幽光里看清了小金毛的轮廓。 “你怎么进来了?”他上前拉住洛铭的胳膊,洛铭也被他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任凭他把自己拉出了楼梯间。 到外面,两人四目相对,他才看清楚小崽子狼狈的模样,不由得避开了目光。 杜清劭知道他在看自己,煞有其事地清了下嗓子,瞬间切换到戏精模式,装作无所谓地耸肩:“没事,我只是刚才抹药的时候不小心弄到眼睛里了。” 说完他便眯起左眼,挑逗地朝洛铭挑了下右边眉毛。可刚哭过红透的眼角根本骗不了人,毫不夸张地说,再搽点粉他都能去京剧馆里唱生角了。 洛铭眨了眨眼,配合地问:“用清水洗过了吗?” “洗过了,但还是有点难受。”杜清劭知道他在和自己打哑谜,无奈地笑了声,往厕所走去,“我再去处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