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下接听键,换上最轻松的口气,“老师晚上好~” “…我这边还是下午。”总算听到他的声音,洛铭稍微放松了些,竟然还打趣地接了句无关紧要的话才问,“比赛怎么样?” “还行。”他撒了个谎,“怎么,你那边也能收到转播?” “就是因为没有转播,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停顿几秒,洛铭又说,“我试着用服务器联到了你们国家的网,但只能找到一些报道,因为权限问题没法看到完整视频。” 他的声音带着颤音,似有若无地拨弄着杜清劭的神经,也让他少有地感受到了这一万一千公里的距离感,不自觉攥紧了手机。 “而且我看比赛结果,你的短节目只排在第十……”洛铭话语间略带迟疑,“是因为压力太大吗?还是…其他原因?” 杜清劭面对这个问题很头疼。一方面他确实很想找个人诉苦,找个地方让他靠着稍微休息一会儿。但转念想,连累一个焦虑症的病人为自己担惊受怕,算个什么男人。 “那就别看了,直接等我的好消息。” 洛铭那边安静片刻,只简单地说了句:“好吧。” 杜清劭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抬头看了眼时间,说:“我准备睡了。” 也不知道刚才的话够不够分量,洛铭又在电话那头乖巧地应了声:“晚安。” 漫长的距离感和时差给杜清劭一种微妙的感觉,想起以前看过的一部电影,他突然压低嗓音说:“午安,然后祝你晚安、早安。” 洛铭也被这憨憨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愣住。 电话随后就被挂断,杜清劭下床洗了个澡,准备休息。 不过那时的他绝对想不到,2024年的四大洲自由滑,会成为他职业生涯最难忘的一场比赛。 第二天,按照出场顺序,他被分在第三组出场。准备比赛前教练还叮嘱他,无论如何不要再擅自乱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他也默认了这个方案,表示会按照提交的节目构成表保质保量完成。 但其实他有种说不出的心慌,和曾经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大相径庭,就连听过千百遍的音乐都感到陌生。 原本他还能找准大部分的节拍,此刻不知怎么却完全无法融进音乐,像是有谁为他筑起了一道无形的壁垒,明明看得透彻,可无论他如何去抓,都只能碰到一层粘腻的、令人窒息的膜。 肩上打了封闭针,他暂时感觉不到痛,但还是决定改一下跳跃顺序,用最熟悉的外点四加外点三连跳开场。 第一跳成功落冰,给了他不少信心。他开始加速,绕到场边准备第二个四周跳,也是他最引以为傲的跳跃。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