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母亲起先倒是温良恭顺,怪只怪父亲太过信任,也太惜才,不忍辜负了你母亲大好才智,逐渐耽于享乐而导致权势在不知不觉中归于她手。 你母亲后来便做不来父亲背后的女人,她的心不在父亲身上,也不在后宫,已越过后位,去了天下。可女儿啊,你要记得,这天下不姓萧。 南蛮来求亲,父亲会把大姐姐许过去,你虽然年纪小,但还是避开即将动荡的局势吧,父亲会下旨把你许到塞外,你们远离她,父亲只剩三个孩子了,都希望了你们平平安安的,这是父亲唯一能争取做主的了。” 大帐内,银翎公主泪流满脸:“父亲说了,这天下不姓萧!” 金斓公主满意不信与疑惑:“不对啊,这天下是不姓萧啊,母亲只是帮父亲拿回山江,会扶持其他皇室血脉继位,好好辅助,继承父亲和她的利好政策,她便功成身退了!” “这是母亲给你看的假象,我们都是父亲的孩子,母亲要谋逆怎么可能告诉你我,对外也是跟那些老臣一样的说辞!你信不信,若是逼宫成了,那小皇帝继位不了几年便被舍弃,到时母亲一统朝廷势力,便效仿前人称帝!” “那是你们的猜测!胡乱猜测!” “即便是猜测,那是有理有据,不然宫中为何只有你我活了下来,其他皇子公主要不是天折,就是意外丧生,母亲就是不让父亲任何一个血脉长大成人,这样才能打压其他妃子果然父亲一走,母亲便以没有子嗣为由,变着法将人送去出家的出家,陪葬的陪葬! 而父亲的病也是母亲一手造成的,可父亲驾崩后,她有多少伤心? 日日光想着与新帝勾心斗角,打着父亲心血的旗号,维护的其实是她自己的心血…如果说她和父亲恩爱过,怕也是新婚那头几年,自打她接触了政事,心早比天高了…” 金斓公主太过震惊,想了又想,苦笑出来:“我不信,你一定是受了孝帝的蛊惑,编出这些鬼话来糊弄我! “我自是知道大姐姐不会轻易信我的,所以我特地去皇陵看望父亲的时候,顺便带走了一个人,今日他也来了。” 银翎对外头喊了一声,”你进来吧!” 帐帘掀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颤颤巍巍出现,站在那对金斓公主行礼:“老奴给大公主请安。” 大公主…自己是德帝第一个孩子,自打后头越来越多的弟弟妹妹出生,已经很多年没人那么称呼她了。 金斓公主细细辨认,惊呼:“林公公?” “正是老奴,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看您们。”林公公垂泪。 德帝驾崩后,贴身太监林公公自请去守皇陵,一走多年,如今再见莫不让人感叹世事沧桑,时光冉冉。 而林公公的到来,已经让金斓公主心底最后的一丝挣扎被掐断。 ”你千里迢迢来南边,是为了告诉我,银翎说的全是真的?” 林公公恭敬却不是和蔼,说道:“先帝在立完诏书后,又给自己立了罪己诏,没敢公诸于世,只是偷偷交给了老奴,交代说有朝一日若是对社稷有用便不需管他名誉拿出来。 老奴看那新帝行事颇稳,一度以为太后娘娘多受几次挫折便罢手,在后宫好好安度晚年,这样老奴便能带着先帝的罪己诏一起进棺木了,却不想事情演变到如此地步…” 语罢,将德帝的诏书呈给金斓公主看。 那罪己诏在她手中不过短短数息,金澜公主已崩溃大哭,“为什么是这样的,为什么是这样的…” 林公公上前去,心疼地劝道:“大公主啊,您听话吧,把兵撤了,这也是为了您父亲,为了开国的列祖列宗啊。” 天黑之前,银翎公主欲带着林公公乘船返程。 她满是不舍,拿出一个装着水的琉璃瓶,倒了一半去了另一个瓶子了,轻轻放在案前。 悲戚对金斓公主说道:“大姐姐,我们大概永远回不了儿时成长之地了,南蛮再冷也不会下雪,塞外有却是空灵的…这是我从京城带出来的雪,虽然化成了水,但依旧是故乡的雪啊分一半给你,我们两姐妹和母后,三人以后各自安好吧。” 后知后觉至亲的永无相会,金斓公主追了出去,望着唯一的妹妹登上大船,痛哭不已。 “银翎,对不起,姐姐不该打你鸣鸣鸣鸣.…” 她们的最后一面,不应该是这样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