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过来的棺木收拾出来…夜半,长廊檐下被风霜扑灭烛火的灯笼取下,一盏盏换上重新点燃的。 伴着一声夫人醒了,烛火更大,整个瀚碧院亮堂起来。 郭皇后是后半夜与御医一同离开的,无数的奇药珍补从皇宫运至安寿宫内,也有未眠人。 尤子嶙倦容难掩疲惫,秘密来此见萧太后,只为一个答案。 “沈珩,到底死了没?” 萧太后慢悠悠说:“不是在火烧的牢里找到他的尸体了吗?” “烧成黑炭一般如何能确认是他?” 萧太后自座上起身,不容置疑说道:“哀家说是便是!” 面对萧太后的强硬,尤子嶙闪过一丝疑色,可没等他捋清楚情况,萧太后已经用一种狐疑的眼光审视他。 “尤侯这是痛惜兄弟了吗?可明明他与你分道扬镳了。” 尤子嶙的眼神里充满惋惜,只是无奈笑笑:“臣没有娘娘这般铁石心肠,总归是出生入死多年的挚友,虽然选择了不同的路,但臣终究不希望他丧命。” “尤侯血战沙场,怎么也还没摒弃掉多余的感情?他沈珩权势皆有,娶妻生子,可你呢?除了权与名,你想得到的永远差一步之遥,你想偷偷与皇帝商协,可孝帝还是不能成全你!” 萧太后的当面揭露使得尤子嶙面色变幻,呼吸不着痕迹加重。 “尤子嶙,哀家最后对你说一次,你要的一切只有哀家能给你,只要你好好顺从,别耍手段,哀家以后绝不亏待,否则想想看沈珩的下场,就算攻破了困局,哀家依旧有法子送他上西天!” 尤子嶙单膝下跪,抱拳以示忠心:“娘娘大人有大量原谅臣一次,臣岂能再有别的心思?而官家暗中伤了尤棠,又削了臣七万兵权,实在是让臣伤透了心,也看清了局势,请娘娘相信臣,有什么尽管派臣去做!” 萧太后噙着笑,满意极了,扶他起身,“尤侯啊,你比沈珩聪明,沈珩受了猜忌,连兵权都被皇帝借口调去了南蛮,他还那么死心塌地的,可惜了这人才。而哀家接下来要做的便是将江山大权收回来,只要哀家掌权一日,你们这些跟哀家的人便享福一日,这一点要记牢了。” “是!”尤子嶙认真应道,又说:“只要官家退位,然后让张玉登基,娘娘便是这江山幕后的主人。” 二人密聊了一些部署后,尤子嶙离去。 萧太后看着他远去,心说这头不老实的老虎终于为自己所用了,记起他方才说的,得意笑着摇摇头。 “张玉或者是任何一个宗室子孙登基不过是前戏,我已做了几十年幕后之人,也该争一争,找个机会坐到明面上的那把龙椅去了。” “娘娘,娘娘!”祥公公奔进来说了一个消息:“银翎公主去了皇陵终于赶回京了,明日便到。” 萧太后正愁着大女儿一走,膝下空荡,眼下小女儿又接着回来了,自然欢喜。 可萧太后挺乐的,祥公公却还有顾虑。 “娘娘,您真的相信尤侯?” 萧太后自信笑道:“沈珩藏了张玉被猜忌便削了兵权,尤子嶙能不用脑子好好想想吗?那皇帝既要利用他,又不给他想要的,而沈珩也没为他认真求情,反而有劝他接受的意思,他心里指定有怨的。 而哀家能给他想要的,他先前就算为了尤棠的性命不得不倒戈,后来抱着希望偷偷和皇帝协商,竟然直接被砍了七万的铁骑分去了塞外,他向着皇帝的心大抵也死了,再看看沈珩和哀家作对的下场,不论怎么看,他都必须全心全意为哀家卖命才有活路。” 祥公公甩了甩拂尘,赞同地点头:“嗯,娘娘说得有理,毕竟您的政见是先官后民,尤侯知道好歹是得站咱们这边来。” 可又道:“但是尤侯只剩三万兵力了,娘娘可布算好了?” 萧太后拍拍大腿,笑说道:“早已谋划周全,就等银翎到位了,届时有的是法子保万无一失!”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