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却始终没有散去。 “到了,进去吧。” 桑觉被放下来,他缓慢地走进公共卫生间,临了却又回首:“你会走吗?” 霍延己注视着他:“不会。” 桑觉又确认了一遍:“你保证,一步都不会离开。” 霍延己如他所愿:“我保证。” 桑觉这才走进卫生间,在里面足足待了三十分钟才出来。 霍延己如约地一步没动,依旧站在原地。桑觉脸色更苍白了,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细软的头发贴着脸颊,小小的身影在压抑的黑云之下,仿佛随时都会被吹跑。 理论上,以桑觉强大的消化能力,应该不至于这么严重才对。 霍延己没有拆穿桑觉的故意,只是把人抱起来,用大衣拢在怀里:“接下来想做什么?” 桑觉问:“你接下来的时间都属于我吗?” 霍延己嗯了声,提了下他的臀。 “那我还没有想好。”桑觉第一次被霍延己优先选择,“可以在街上随便走走,我还可以给你说个笑话。” 霍延己问:“从哪学的笑话?” 桑觉说:“伊芙琳告诉我的。” “嗯?” “这是一个关于沙漠的故事。”桑觉缓缓道来,“一个骑着骆驼的旅人在沙漠中遇到了一名祷告下雨的牧师,旅人嘲笑道:‘沙漠不可能下雨’,牧师反驳,有祈祷才有希望,旅人不以为然,继续寻觅沙漠中可能出现的水源。” “走了三天三夜后,他们终于发现了一处绿洲,旅人认为是自己的正确判断致使他们找到了水源,牧师认为是自己的祈祷得到了上帝的馈赠。他们争论不休的时候,被骑在身下的骆驼突然开口:‘你们吵死啦,不渴就先让我喝!’” 桑觉讲故事的音调很有趣,比故事本身有趣。 霍延己问:“然后呢?” 他们刚好经过主城的祷告堂,堂门大敞,门内外都是信徒,他们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神明的恩赦与馈赠—— 希望这场灾难早点结束,或直接毁灭。 久违的莉莉安就在人群中,她看起来更单薄了,风吹得她的斗篷高高扬起,却没有像过去一样祈祷,而是睁大眼睛,巡视周围。 祈祷是陷在未知恐惧之中的人们脱离恐惧的唯一途径,尽管只有短暂的时间。 而莉莉安已经脱离了恐惧,回到了属于她的现实。 她不再需要祈祷了。 似乎感觉到注视自己的目光,她回首看去,远处有两道模糊的、重合在一起的身影,其中一人正是桑觉。 她眼里染上了一丝哀伤,无意识喃喃道:“您必须回归本位……” 这些日子里,同样的场景在她的梦境里频频出现—— 背景就如今天一样的场景,黑沉的天空,灰色的高楼……暗红的血液是世界唯一的点缀,极光都失去了色彩。 桑觉抱着霍延己的尸体,无声哭泣。 整个世界都陷入了失声的寂静之中。 “然后,牧师疑惑地问旅人:‘骆驼怎么会说话?’旅人摇头,他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这时,第三个人出现在他们面前,衣衫褴褛,头发凌乱,他说‘我知道骆驼为什么会说话,因为我有精神病,你们、绿洲和骆驼都是我幻想出来的存在——” 桑觉继续道:“旅人顿时松了口气,道:‘这就好,我还以为我疯了’。” 霍延己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