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光线太暗,斜顶上是密密麻麻的尖锐乳石,泛着青光。地上也有些许凸起的乳石,需要时刻注意。 纪录官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不过因为失血量大加上太冷,一直在哆嗦。 霍延己把火石提灯给了他:“拎着。” “……谢谢长官。” 霍延己将骨折的左手搭在持刀的右手腕上,缓缓往前,寻找前往下层的路。 他问:“叫什么名字?” 记录官只能看到霍延己冷静从容的背影,他怔然道:“染真,长官,我叫染真。” 霍延己平静道:“染真,别让红花蛇液白费了。” “是!” 染真心里顿时掀起一阵澎湃,感觉可以激昂得三天三夜不睡觉。 水鸣在前面探路,忧虑道:“长官,真的有通往下层的路吗?” 霍延己道:“陨石季之前的先辈开采过裂缝深处,一定有路。” 又是一个从未听过的秘幸。 如今的人们没有了当初的资源与科技,对危险重重的裂缝只能唯恐避之不及。 信仰摆动的水鸣完全没注意到,右手边的岩壁似乎有点不对劲。知道他突然听见一声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碰到了细小的石子。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寒光就从耳边擦过,正中他右侧的墙壁,“噗嗤”一声。 灯光打过去水鸣才发现,那里哪是墙壁,而是一根巨大的黑紫色触手! 触手表面布满黏稠的黄液,正是它滴落到石子上的声音,让霍延己及时弹出匕首,免了水鸣被触手吸食绞杀的结局。 但触手并没有死去,它只是僵直了几秒,触手尖仍然在空中摇曳,整个岩洞里都是它晃动的影子。 这次水鸣反应过来了,连忙用兽化的手臂抓住触手细长的尾端,而粗壮的根部根部比他两条大腿还粗。 这样粗大触手的力道不是一般畸变者能抗衡的,不稍一会儿,水鸣就掀翻砸向对面的岩壁,闷哼一声。 手电摔在地上,顶上巨大的触手影子跟着晃了一晃。 眼看着触手尖就要怼进水鸣的口腔,霍延己及时拔出射中触手根部的长匕首,狠狠划下! 像是感受到疼痛,空中的触手僵直两秒后,径直摔在地上,砸起了一片尘土。 “咳咳,咳……”水鸣捂住嘴,看向地上瑟缩的触手断肢,惊骇道,“怎么会这么大?” 百分之八十的军人都进过裂缝,但最多只下达过地下五百米,为了取一些裂缝专有基因。 好几年前水鸣就带队来过二号裂缝,可他见过最大的触手根部,也只有他的小腿粗而已。 霍延己冷静地擦着匕首表面,道:“做好心理准备,越往下,可能遇见的触手就越大。” 这支触手像是长在岩壁里,看不出它根部的来源,被切断的表面正滋滋地冒着类似血液的黑紫色液体—— 这就是研究所需要的野生污染基因,经过一系列处理后,将其污染性减弱到一定数值,就可以为人使用了。 但即便被切断了,也并不意味着这根触手濒临死去,它会在短短几个月内,滋长出新的触手身体。 水鸣至今难以理解:“它到底算动物还是植物?” 动物不会长在土里,但说它是植物又很勉强,触手主要组成是皮和肉还有液体,和人类类似,只是没有骨骼。 它的根部到底怎么在坚硬的岩壁里生存,营养又从哪里摄入? 这些都是未解之谜。 “真想知道?” “……” 日,不会又是什么不为人知的隐秘吧?感觉还是别知道的好。 水鸣怂道:“您还是让我做个糊涂人吧。” 岩洞传出一道淡淡的嗤笑,伴着回响。 身后的染真仍然不忘本职工作,尽心尽力地记录看见的一切,尽可能保证意识清醒。 “越往下,触手的攻击性就越弱。”霍延己提醒道,“它们与地表的被污染生物有本质区别,攻击诱因主要是噪音和强光刺激——所以安静点。” 染真点点头:“明白。” 这些水鸣还是知道的,所以以往来取污染基因的队伍戴的都是夜视仪,防止强光刺激到周围触手。 有了刚刚的教训,水鸣现在格外谨慎。 他们脚下一直都只有一条路,不论是往上还是往下都没得选。 “呼……” 像是风声。 可他们在裂缝两千米的位置,怎么会有风? 水鸣仔细聆听,低声道:“长官……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