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血色尽失,愈发苍白如纸,惊愕交加地重复喃喃,“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自己这些年经历的时光,难道只是黄粱一梦吗? 她茫然地伸出手,这双手明明真切地触碰过紫禁城高耸的红墙,感受过圆明园沁凉的湖水,还抚摸过胤禛棱角分明的脸庞。 明明一切都那样真实而具体,怎么可能只是自己的梦境呢? 旁边的护工阿姨看她这个样子,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等医生做完了检查偷偷跑出去问:“那小姑娘,不会是那时候脑子缺氧,傻了吧?” 耿宁舒躺了三天,终于想清楚了,不管这是不是一场庄周梦蝶,她都经历过感受过铭记过,这就够了。 这几天她脑袋昏沉的感觉越来越轻,重新整理了一下思绪,将自己猝死前的人生回忆起来了。 再次打开手机,里面有几个标注为“傻哔领导”的未接来电,微信里“傻哔领导”的右上角是红彤彤的99 ,点开一看全是疯狂催工作进度的。 也有几位同事的问候,还有几条是将她移除公司群的通知。耿宁舒想起刚才护工阿姨的话,随手给“傻哔领导”发了个表情,果不其然页面显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自己已经被拉黑了。 看来是知道自己猝死,怕担责任所以撇清关系,反正自己孑然一身也没人会上门闹事。她丢开手机,暂时不去想这糟心的事,一切还是要把身体养好再说。 耿宁舒醒来能自主进食以后,身体很快好起来,一周后就可以出院了,直到出院那天,救了自己一命又垫付了住院医疗和请护工钱的姜先生一次也没出现过。 结算之后账户里还剩了一些钱,她问护工阿姨要来了他的联系方式,这救命的恩情以及钱她得还。 耿宁舒拨通了那个电话,“嘟嘟嘟”的忙音响了许久也没有接通。看了眼时间,是工作时间,“大概是在忙。”她挂断电话,先回了自己的住所。 她在背包的最底下摸索了好一会儿,才找到出租屋的钥匙,打开门,一股恍如隔世的感觉扑面而来。这是群租房当中的一间,卧室连带着简易的厨房和卫生间加起来,还没有刚进贝勒府时候那个小院子的正厅大。 耿宁舒放下背包,倒出里面的东西,一台表面刮花的笔记本电脑进入她的视线,这是公司的东西,想到公司里还留着自己的东西,她整理了一下屋子里的资料,准备去走离职流程。 这次猝死救回来是运气好,下次就不一定能这样幸运了。况且,她也不想再继续过这样的日子了。 耿宁舒坐地铁去了公司,到了大门口,自己的门禁卡却刷不进去了,她问了才知道,公司已经用旷工的罪名将她给开除了。 她不禁冷笑出声,“资本家果然狠,用完就丢,眼睛都不眨一下。” 耿宁舒也不客气了,直接对前台说:“让我那傻哔领导下来,不然我就报警了,你们公司谋财害命的事迹应该值得调查和报道吧?” 领导做这事本来就想着死无对证的,没想到她竟然活下来了,迫于压力只好下来了一趟,张口就是从前pua的那套,“小耿呀,这事是你不对在先,旷工这么多天,公司的业务进度都被影响了,这损失你要承担着可不小呀……” “这种狗屁倒灶的话就不用说了,”耿宁舒打断他,“我今天过来就想拿回放在公司里的东西。” 领导以为她是怕了,“说起这个,小耿你可真是不知道收拾,工位桌上的水果都烂得一团糟,全是虫子,让别的同事都没法工作了,保洁只好全部帮你处理掉了。” 耿宁舒呵呵,“既然你做的这么绝,那看来只能法庭上见了。” 领导见她跟自己撕破脸皮,态度更是嚣张,“你要这么说话就不太好听了,是你违规在先,告到哪去都没用,每年这么多人被裁掉,公司从来没赔过钱,你觉得我们会怕?” 这嘴脸真是难看到家了,耿宁舒怒极反笑,“你最好记得这句话。” 她转身离开,领导“切”了一声,趾高气扬地进了电梯,没看见她出门以后没有走,坐在花坛边从包里拿出了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 耿宁舒因为从前随时随地要被领导叫起来修bug,就想申请一台能连接公司内网的电脑带回家,而领导为了抢功劳,把自己的旧电脑给她了,这上面登录的正是他的账号。 她连接了公司的wifi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