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不等黛争说完,李庄使劲推了她一下,不管她摔倒在地,决绝地关上大门,只留下一声巨响。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她勾引谁了? 她本以为,自己考取了功名,总会有人真的赏识她,不会总把她当个物件一样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会把她当个人看。 挨了一顿臭骂,黛争不知所措极了,她迷茫地坐在地上,一直到天降大雨,才失魂落魄地站起来,揉了揉已经僵硬的腿肚子。 “郎君,我家主子有请。” 她身边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正打着一把雨伞,但并未分她半厘。 她惊喜地微微抬头,瞳中闪光:“……是首辅大人吗?” “郎君跟我来。” “好的好的!”她兴奋地点点头,一路跟着黑衣人,叽叽喳喳地说,“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可以叫小郎君一起来问问……” 魏府虽大,可是黛争跟随黑衣人越走越远,当她已经发现是背道而驰时,他们已经来到一个巷口,而在这颇为隐蔽的巷口前,有一辆由两匹马拉着的深褐色马车,落雨正在敲打着精致的雕饰,车檐上的青铜铃铛伴随着雨帘作响,却奏出清雅脱俗之声。 “这是……” 黛争身形一定,手指指向马车,奇怪地问:“是不是来错地方了?我们可以在府上说的,是大人有事吗?要不我改日再登门拜访,我先走了……” 可那黑衣人也未向她解释,见她要走,直接提起她的肩膀将她塞进马车里。 本就全身湿透,衣裳贴在身上十分黏腻,进来时又磕到了膝盖,疼痛加倍,让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黛争。” 舌尖轻抵上颚,便可轻念的名字——黛、争。 却从男人口中时,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黛争的长发被雨水浸湿,紧紧地贴在头皮上,泪水与雨水混杂在一起,眼瞳更加嫣红。 “兰玖……” 她双手撑着地面,惊慌失措地看着他,那人正襟危坐,松绿色的暗纹提花长袍随着动作落在垫上,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白玉小冠上,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 车内和煦,香线萦绕,造就一丝不真实感。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笑如春风。 却如寒冰入她怀。 他双眼冷淡冰寒,并无笑意,“几日不见,倒是长本事了。” 黛争吓得大气不敢出,甚至僵硬地维持着摔进来的姿势。 傅兰萧十分沉得住气,黛争缓了好久,才用颤音打破了沉默。 “兰玖,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我送你的东西,怎么就这样搞丢了?”他答非所问,从一旁的矮几上的椟中拿出一个暗银镯子,慢条斯理地抓过她的手腕,为她带上。 那日花朝节叫她名字的恐怕就是他,他在逗弄她,就如同飞鹰与兔,猫与鸟,蛇与鼠。 她任由他摆弄,像一个没有生气的木偶。当她反应过来时,她的手上有重新带上了那个令人生惧的银镯子。 “我不要这个。”她抗拒地要将镯子取下来,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赎回来的,这个镯子只能让她噩梦重现。 她会回忆起自己的屈辱,芳心初动与泼天猩红,黛策的惨叫在她的脑海中回荡。 但最令她惴栗的是,自己被兰玖发现了,怕是不久之后就要人头落地。 逃奴,冒名替考,都是死罪。 她胆战心惊,等着他的宣判。 黛争看到他伸出手,近在咫尺时,她绝望地闭上眼睛,却在面上感触到他指腹冰冷的触碰。 “有没有人说过你像个女人?” 他的手指没有章法地抹蹭着她的脸,将泪水和雨水晕开,一下又一下。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