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大惯了的人。 那时候年少时候的一些心动,突然就跑出来了。 大概是太难熬了,尘封起来的再也没有过的爱慕,都折腾出来了,在阴暗潮湿的角落里面,并没有腐朽。 她为什么跟宋旸谷做朋友呢? 为什么知道他这个拐脾气还相处呢? 为什么散伙之后还联系呢? 她总是记得,那时候在宅院里面,他冬天那样的大雪里面,那样骄矜的下巴,那样贵重的模样。 那年新年,她去叩首,他看她手头紧,送东西给她,那恼怒她又可怜她的神态,那一瓶碎在地上的大酱。 总有一些心动,至死不渝。 总有一些念头,猝不及防。 她浑身上下像是晒干的鱼,在沙漠里面蒸腾着。 心里面却像是车轱辘一样,滚来滚去的惆怅又充实,充实又空虚,一阵起一阵落。 直到什么想法也没有,她们这个年纪了,都要二十多岁的年纪了,什么东西都在变,可是他一成不变。 还是那样的拐,那样的居高临下的想法思路,他总是觉得自己事情做的很好,做的很到位,觉得别人应该夸他谢谢他,从来做的不合人心意。 她没怪他过。 没有真的怪他过。 可是现在躺在这里,要病死的时候,身上每一个毛孔都在疼,肋骨那里一阵一阵剜肉一样地钻心疼。 她心生怨恨了。 怪他不爱。 怪他也许有一些爱,但从来不管别人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爱,是不是别人喜欢的,他只觉得喜欢就可以了,他喜欢就可以了。 “死了吗?” “没有,她还哭呢,眼角有泪。”说话的是个青年姑娘,拿着帕子给扶桑擦泪。 她仔细打量着扶桑,有些眼熟,但是她记不得了。 犹豫地看了一下,只能说话打气,“你撑一口气,不要过去了,人就是撑着撑着就熬过去了,你家里人兴许明天就来接你的。” 外面夜色漆黑,窗户外面的蟋蟀在歌,承恩进来一看扶桑脸色,腿就软了。 真的软,他见过不少死人的。 “快——快请大夫。” 说完他摆摆手,“不——送医院去!” 他给宋旸谷打电话的时候,宋旸谷还不信,承恩跺脚,“爷,您快来吧,肺部感染了,您赶紧来看看,不是您听错了。” 这是要人命的,伍德脸色就很差,看宋旸谷来,他不是那种性格很急的人,但是说话很直,“你这么打点的?人就在里面饿死渴死?” 宋旸谷没想到,他没想到扶桑不能动,饭菜都吃不上一口,伍德也是开眼了,“您这样的,怕是仇人了,关进去您倒是去看看啊,您多说一句话的事情。” “从前您兴许是少爷,什么事儿不用您考虑,什么事情别人都能揣摩到给您干了,但是现在不是啊,现在您是要追人的,我都听小荣说了,这事儿就是个普通朋友进去了,您也多少问一句吧。” 宋旸谷冷邦邦地站在那里,跟个冰棍一样,他以为打点了,事情就办好了,里面人就可以一起被照顾了。 对人心把握地,过于粗糙了,要是宋映谷在的话,绝对不会干这样的事情,你给个病人关里面,基本上要半条命。 承恩觉得怪自己,很多时候怪自己没提醒的,站在一边解释,“是我的错儿,我们爷是好心办事儿的,他没经历过这些,不太懂,您别着急,咱们现在啊,人要紧。” 伍德当然知道人要紧,可是来气啊,走的时候顶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