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炸药包挂在脖子上。 日方为装甲部队,步兵联队方阵, 野炮山炮共24台,榴弹炮发射能照亮半个城, 他们还配有野战重炮联队。 大家都意识到, 他们要从南大门进,但是别的城门也不敢调遣支援,因为日军单兵作战能力很强, 他们有丰富的经验,在关东地区跟东北军打了十几年, 都是老兵精锐。 最主要的是,武器太精良了, 他们单兵每年消耗的军资, 比扶然三年的演练学习都要大, 可是扶然他们打的很猛。 日本人先上炮,要把城墙城门打松,这样的攻坚战,只是时间的问题。 炮火掩盖之下,步兵联队就要单股作战,爬上城墙去。 一波波地冲锋,城墙上面的人也一波波在换。 一直城墙下面的尸体能跟墙垛子一样高了,机枪不换,机枪手一直在换,直到尸体呈现出一个倒喇叭状儿。 扶然这些大多数是学生兵,他是一期毕业生,后面二期三期都还没有毕业,他们才驻扎到这边来布防,老袁先生爱重这些人,爱惜这些年轻的军事干部,未来的栋梁之材,因此临时调遣他们到南门。 起初没有人觉得日本人从南门进,路线假设好几条,但是偏偏就是从南门开始打的。 老袁大人知道消息,“有叛徒!” 有人把城内布防计划,泄露给了日本人,且就在内部。 这是老袁生平一大恨,他为北平付出多大心血,今夜不走待战,便是为了这一场仗,“去查,看看谁不在府里。” 立时有人扭送人来,“府外巡逻队拿住的。” 是他老朋友的儿子,小潘大人,老袁拿枪顶着他的脑壳,狞笑,“你对不起你爸爸的名儿。” 小潘大人是个贵公子,如今也是个少爷兵,“我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啊,只是有人问我布防的事儿,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南苑那边儿都是学生兵,弱的很。” “你该死!” 小潘大人抱着老袁大人的腿,“叔叔,您饶了我,我猪油懵了心啊,我走是因为害怕,南苑那边枪响,我们拦不住了,东西两门的人赶不过去,咱们也赶不过去了,只能南下或者西走,您快走吧。” 他还天真,想着走,想着让老袁跟着一起走,他觉得老袁不能杀他。 “砰——”毙了他! 老袁胸前一片血,怒目金刚一样的,“谁敢走?” “北平守军,谁要敢退一步,立杀无赦!” “召集所有府军巡逻队警卫,支援南苑,跑步前进。” “再电联东西两门守军,火速支援南苑——” 他身边自有幕僚,听南苑那边又是一阵冲锋,自打电话电联,听到汇报后眼皮就是一跳,电话扔在一边,“老大人,您该走了,南下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们早晚能打回来。” 老袁不走,他稳坐如山,已然成败局,他自觉是丢北平千古罪人,“端午前夕,社会各界人士成立后援会、抗战会,鼓舞士气捐赠物资,北平每一户人家,据财局统计,捐赠苞谷十五斤,北平妇女日夜赶工,每人缝制鞋垫两双,缠脚一副,北平的老少爷们都看着呢,都等着打这场仗呢。” 就是输了,也不能跑,一走了之,他老袁做不出这样无耻的事情来。 他身边幕僚们苦劝而泣,“您要是不走,日本人进城,第一个当拿您开刀啊,您何苦留在这里做傀儡呢。” 老袁转过身去,不动。 “你们走吧,我且在这里等着呢,跟小袁说,家祭无忘告乃翁!”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两军对战,从来只有死主将的,没有死幕僚的,老袁微微颔首,看着小袁匆匆自后门出,一队人马护送南下,他太太还在这边,她也不哭。 他问她,“你怎么不走?” 太太笑了笑,“我是袁夫人。” 袁夫人怎么能走?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