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 李赫颔首,却仍未离去。 臧匹昀驶出许久,回首看了一眼,见李赫与齐军仍在原地未离开。 狂风细沙中,李赫坐在乌骓马上逐渐凝成一个黑点,他一直在凝望他们的方向,身影看上去有些落寞。 臧匹昀暗笑道:若是要妹子知道了,要欢喜得几天几夜睡不着! 旋即,他又暗道:方才要走时,皇太女连正眼都未瞟过李赫,让皇太女连样子都懒得做,看样子,皇太女在齐地期间,对齐王父子是十分不满的。朝廷与各藩国的矛盾瓜葛错综复杂,想要达成平衡是件比登天还难之事,如此,梁国也未必会如想象中那般“腹背皆敌”。 * 齐王宫议事殿内,只剩了齐王和李赫父子俩。 自龙玉清离齐,齐王眉间的烦意与日俱增。既然朝廷能给与齐国这样多“厚待”离间藩国间关系,待皇太女去了梁国,定也会给与相当的“优待”,使最壮的齐梁互相掣肘,一时难动。尽管齐梁间一直通信往来,在以极清醒的态度冷望朝廷的动作,并互相承诺联盟牢固似以往,不会彼此背叛,但利益当前,人心难辨,难保变数。 究竟皇太女会许诺梁国甚么以动摇梁国,早已成为齐王深为烦忧之事。 李赫道:“父王,皇太女给与梁国厚利,定会再次引起各藩国震动,令齐国陷入尴尬之境,若再等,齐梁已不复当初诚心联盟之时,只能如缠绕的蛛网般互相掣肘,日复一日,锐气磨灭,更难有决心作出改变。不管是否有名正言顺之由,趁朝廷和各藩国不备,一发而起、直攻京城是最好的契机,待我们入主京城,再将朝廷的不仁不义大告天下,无人敢再妄议。” 齐王颔首,身影良久不动,半日,威严醇厚的嗓音方响起:“的确,此次乃良机,否则,往后时日,便只能被朝廷一步步蚕食至无法抗衡。” 他转身凝望长子,见长子沉静的黑眸中透着冷酷,只是少有的,长子眼底深处似乎燃着对取得天下的渴望与迫切。 知子莫若父,长子自小到大拥戴他、对他言听计从,从未向他开口要过甚么,他们父子二人也很少谈心,此时齐王心中一动,问:“赫儿,你最想要得到的,是甚么?” 李赫渴盼的眸光中分明是有答案的,他却短暂地沉默,笼统地说:“父王,儿子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想要的无非就是那几样。” 齐王拍了拍他肩膀,慈爱地笑:“此乃男子汉大丈夫!” * 都城外空军营中鼓角齐鸣,十几万大军在此驻扎演练,不时发出地动山摇的怒吼。 李赫一身甲胄,在魏东大将军、王伯疏将军的陪同下观看齐军演练。 忽有信使下马,很快,凌彦呈上来一封密函。 李赫打开,速读,脸色倏然黑沉。 魏东和王伯疏心中俱是一沉,忙问:“主君,梁国甚么消息?” 李赫将密函递给他们,不过瞬间的功夫,他脸上已满是山雨欲来的阴沉,眼神冷寒得像要杀人。 他薄唇抿紧,立即转身上马,冷声吩咐:“回宫。” 魏东和王伯疏看完密函,也不由得大为愤怒。 皇太女在梁短短几日,很快与梁王第三子缔结婚约,连订婚事宜都已尽数行完,此次返京,直接带上了未婚夫。 没成想那个口口声声说与齐国始终一条心的梁王竟做出如此奉迎媚上、背信弃义之事,所谓与皇太女订婚,倒不如说是心甘情愿将十五岁亲子送入京当作质子,以换取与朝廷和齐国的三足鼎立之势。 怪不得一向稳重的主君方才判若两人。 乌骓马向齐王宫方向疾驰间,耳畔的风呼啸而过,两旁景色像是瞬移的暗影,连绵不断地被甩到身后。 李赫紧紧攥着缰绳,下颌处牙关紧咬,脸上绷出僵硬的肌肉线条。 他心神完全被攫住:她与一个愿随她入赘京城的男子订下了婚约,还昭告天下,与世人分享她的喜悦。 而他,实实在在,已然是一张被她用过后随手丢弃的废纸。 李赫暗不见底的眼神布满了杀机:龙玉清,你千方百计招惹我,让我自毁清白不复当初,现今又想与其他男人欢.好,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真以为会这样简单就与我撇清关系么,你做梦!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