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到昨夜,沼石四叟不由得哈哈大笑。 李赫脸涨成茄色,转眸避开他们,全身发烫。 龙玉清“腾”地站起来,朝他们凶喝道:“笑你爹个驴腚!偷墙根烂男.根!” 沼石四叟一听急了,气得要动手,马二娘将他们拦住,“罢了罢了,我的人,总归给我几分面子罢!” “要走便走罢!别啰嗦了!” 龙玉清一副舍身就义的样子。 马二娘将她和李赫蒙上眼,用两匹骡子拉着,先在院中石磨上转了半天圈,将他们二人转得不辨方向,才出发。 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停下。 只见依山建着几排木屋,屋前还有一个小小的校场,立着靶子木桩等物。 几个孩童围上来,叽叽喳喳地问:“二娘,这两人是谁啊?” “这是我给你们请来的老师!” “哇!我们又多了两个老师太好啦!” 龙玉清和李赫这才明白马二娘硬要留他们下来是为何了。 他们只得被驱使着成了这里的教书先生。 龙玉清编书,李赫讲书。 除此之外,还有一名叫袁周的骑射先生,是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跟马二娘年纪差不多大。 这群孩子都是孤儿,最大者不过十五岁,是两个名叫大丹、小丹的少年。 因年岁相仿,他们很快便与龙玉清熟稔起来。 大丹小丹自小长在这深山中,哪见过甚么妙龄少女,更何况是龙玉清这等花容月貌的美人儿,少不得喜欢跟在龙玉清身后,凑在一起玩耍。 “小青姐,我怎从未见赤郎叔叔笑过?”大丹问龙玉清。 三人齐刷刷回首望李赫,只见他正静立在树下,一动不动。 讲完功课后,他便会这样。 虽臂上伤未痊愈,加之身中蛊毒不能运功,他却并未懈怠,仍每日心中演练剑谱。 龙玉清摇首,“我这叔叔成日里忧国忧民,从我记事起,他就这样了。” 她偷偷告诉两个跟班,那个名义上的夫君实际上是她叔叔,叔叔不放心她人身安全,才扮作夫妻跟她一屋睡的。 大丹和小丹私下里便称李赫为叔叔。 黄昏时分,男孩儿都去溪边嬉闹着洗澡。 李赫和袁周两个成年男子,躲开人群,各自寻了更远的地方冲洗。 龙玉清带着两个跟班沿着溪边走,大丹和小丹争抢着跟她说前面有甚么,哪里有趣。 见他俩在自己面前争相表现,龙玉清甚为受用。 侍从臣子对她唯命是从,众星拱月般将她围在中央,被她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毫无怨言,都是因她皇太女身份。 大丹和小丹也是这般对待她,但却是因为单纯的喜欢。 龙玉清本是个自负之人,见身边两个少年真心的为她痴迷,她怎能不得意? 自小根本无人敢在她面前高声说话,现今这俩跟班,天天眉飞色舞地争着跟她说话,跟她讲有趣的事,只为博得她一笑,她怎能不开心? 回去路上,龙玉清才发现,腰间的绣囊掉了一只。 大概是掉到草丛里了,丢了就丢了罢,她也并未在意。 一进屋,见李赫已经倚在炕上,在就着昏黄的烛光看袁周送的剑谱。 这间屋的炕很大,曾经是好几个孩童睡的大通炕,两人便在中间放着一床被子隔开,同睡这炕上,井水不犯河水。 龙玉清这侧的炕上,放着个绣囊。 正是她丢了的那枚。 “咦,你拣的?”龙玉清去看李赫。 李赫掀了一页书,没应答。 “都认得我绣囊啦?”龙玉清当然不忘刺他一句。 李赫依旧没有说话。 龙玉清暗道:一回来要对着这么个“活死人”,你骂他刺他,他不理;你当他不存在,他还喘气,也着实是烦。 她脱了鞋,同往常一样,“咚”地一声跳上炕。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