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微微俯首,“臣自然也是但凭殿下使唤。” 龙玉清几不可闻地哼了声,“刷”地将残茶泼进池塘中,起身,“天色不早,孤该回了。” 臧匹昀松一口气,与李赫、燕荣一道,跟在身后相送。 途径一拱门,有啜泣声传来,原来是树丛后有名中年男子在训斥一个拿书的女童。 “女子无才便是德!你读一番书,最后还是要替人生养孩子,有甚么用!不如学点女工,将来还能讨你婆家喜欢!” 龙玉清最厌恶听到此等轻女言论。 虽则夏国当权者乃女性,但在夏国男子中,此等想法根深蒂固,只是众臣不敢于明面上大谈而已。 不难想象,此番论调在众藩国更加恶臭。 看此次来京众世子那淫慢的调调,对她服面不服心的模样就知道了。 龙玉清顿住脚步,一时愤怒,嘴中顺溜地骂出刚听过的那句:“去你爹个驴腚!” 身后三名男子不禁愕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神情各自精彩得很。 那中年男子也唬了一跳,见是世子亲自相送,又是名少女,立刻知晓这是当今皇太女殿下。 他惶惶然拉着女儿行礼,“奴才参加殿下。” 龙玉清斥道:“她想学,便让她学!谁说女子不如男?” 中年男子唯唯而诺,“是。” 王府管家将那父女二人喝回,臧匹昀劝道:“殿下息怒,此人是王府后厨仆役,眼界有限自然说不出甚么识大体的话。臣会资助她读书。” “那便好。”龙玉清点头,大步离去。 趁燕荣如厕之际,臧匹昀对李赫道:“不是我抬举自己妹子,你若是娶了皇太女那等女子,真真是日日生不如死!一介女流,粗俗至极,你听到她方才骂什么了么!” 李赫说:“毕竟是皇太女,不可拿普通女子标准看她。” 皇太女中气十足的那声喝骂,于他来看,不觉粗俗,反倒觉得彼时她才像个十六岁少女。 抛去她那尖酸古怪、难以捉摸的性子,他还是认可她剑术的。 练成那等水平,不止是天份与良师,还掺着无数汗水,他深知。 剑法本身枯燥,越上乘,越枯燥。 十几年如一日的磨与练,门派弟子中能做到者也寥寥。 她身为国储,又是女子,却做到了。 客观来看,皇太女称得上是才思敏捷,杀伐决断,颇有魄力。 若她是男子,会是个势均力敌的好对手。 这么想着,李赫倒觉有点意思,唇角不自觉微微扬起。 臧匹昀“嗐”了声,“她这心存报复,到处找不自在,我只愿这秋觐赶紧过去,别节外生枝。” * 夜幕低垂,长信殿外的宫灯一一燃起。 龙玉清搁下画笔,雪白纸上,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蝉尤为显眼。 金蝉伏在树枝上,而树干上弓着一名蹑手蹑脚、手拿粘杆的少年。 内侍小福子纳闷地问:“殿下,您今天怎地画起蝉来了?” 皇太女殿下明明不喜蝉,嫌其形态丑陋,叫声聒噪。 龙玉清说:“我是不喜蝉,但捕蝉,还是挺有趣的。” 沐浴后躺下,没多久,帷帐被一双修长的手掀开。 龙玉清坐起来,左手握住身边长剑。 一个高大的身影挤了进来。 借着床四周的灯烛,龙玉清认出,来人竟是李赫。 最令她惊讶的是,李赫竟赤着上身。 果然如她想象中那般。 年轻,结实,强壮,没有一丝赘肉的身体。 龙玉清的目光从硕大的喉结,一路移到匀称的胸肌,再到小腹。 如果,下面也是如此坦诚就好了。 李赫像是看透了她所想,邪魅一笑,扯开了裤带。 …… 清晨,龙玉清醒来,定定地望着帐顶的团花刺绣。 榻边守夜的侍女慧珠听到了动静,隔着纱帘,轻声问:“殿下,要起来晨练么?” 龙玉清说:“你去给我拿套新的中衣中裤。” “是。” 慧珠离开后,龙玉清便从枕底拿出一本《房术玄机》,对比着梦中所见,翻了翻,定在一页处看了一会。 将书放回枕下,她兀自笑,“要真是那样,我可就能尝尝欲,仙,欲,死的滋味了。这是天命指引,让我一鼓作气,将你拿下么。”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