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珍珍答:“挺好的,但我还是喜欢你讲的,毕竟他老是表现得太理智,摆一些条条框框,好像推理公式。” 裘子颖这下止不住笑容了,果然英雄所见略同,跟她默契击掌,“我们讲文学就应该谈论感情。” 二人继续讲学,陈生见她们聊得这么开心投入,不打扰她们,自己去收拾那几桌杯盘狼藉。 天气转晴朗,街上贩卖越橘、鳄梨、蔓越莓、黑加仑、西番莲,管它是旺季还是淡季,总有供应。陈隽再次造访大邦家,亲自携了那四百磅给他,大邦感恩戴德,择日还清。为钱甘愿做牛做马,这钱他是要再慢慢还,但还的是陈隽,起码不用忍受高利贷的煎熬。陈隽还没想到他的用处,不过也事先告知,他欠自己一个人情。后来,大邦的父亲骑车到泰丰龙送一盆鱼虾给陈生,陈生煮好给珍珍和陈隽二人吃。 最近歌舞厅生意回暖,但附近有家爵士乐手开的酒吧不乐意,视其抢客。那酒吧就是裘子颖在旅馆日夜耳闻的蓝宝石酒馆。陈隽在包厢里喂那只绿毛鹦鹉,不知为何总觉得手痒和脖子痒,刚喂完就听见丁六进门的声音。 丁六没发现他的异样,两脚一伸躺到沙发上,大大咧咧地说:“最近街上好多人喜欢搞又紫又绿的衣服,衣服上面还有花里胡哨的图案,手和脖颈捆一堆长项链。你说我要不要剪个他们那样的头发,好像要烫,这样我上街也够靓仔。” 鹦鹉欢快地重复道:“靓仔,靓仔。” 丁六想象自己的样子,听了鹦鹉的赞美已经按捺不住冲动,甩头看见陈隽站在那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他疑惑地站了起来,走过去观察,见他脖子一片红,手指发肿,赶紧拍拍他肩膀,问:“你怎么了?别吓我。” 陈隽摇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他并不会这样,这是第一次。丁六上下打量了一下,决定托人看病:“我帮你找个中医看。” 丁六跑到华人社区最着名的那间中医诊所,谁知进去一问,中医刚好跑到不知名伯爵家里看病。火急火燎下,他忽然想到裘子颖,瞪起两腿就到旅馆找她。裘子颖伏案读书,听到很重的敲门声,开门一见丁六很是诧异,后者向她说明状况,她才明白他的急躁。她经验也不丰富,但还是披了一件外套,踩着拖鞋来到歌舞厅。陈隽坐在沙发上止不住那股瘙痒,而且手臂开始起小颗粒,本来就生理性泛红,现在被搓得更红了。 穿过歌舞升平的人群,裘子颖到达以后,站在陈隽的面前,伸手捏他下颚左右观察,然后抬起他的手臂翻看。左脸下颚与脖子处出红肿斑块,手臂的小红点应该是疱疹。她想起父母的应急做法,拜托丁六打一桶冰块和湿透的毛巾进来。 丁六出包厢照做,裘子颖与陈隽说话,稍微转移他的注意力,问:“这是荨麻疹,你第一次这样吗?” 陈隽锁着眉头,疲倦地说:“以前没试过。” 裘子颖又贴近看,呼吸洒到他的脖子。因为瘙痒,他的耳根也红。她确定自己的看法,眼神变得温和,慢条斯理地说:“那这是急性荨麻疹,很快就会好了。你应该不小心遇到过敏原,碰到什么或吃了什么引起的。” “没什么过敏。”陈隽从小到大都没发觉自己有过敏原。 “我爹爹说自身免疫力下降也会,压力大或者熬夜导致的。以前我哥也起过一次,很小的时候,他在香港的大排档吃了炒鱿鱼和生蚝,回家就起疹子,对海鲜过敏会这样。”裘子颖说完,陈隽才知道她还有一个哥哥。 这时候,丁六提了一桶冰块和一条毛巾给裘子颖。裘子颖把桶放到他之前调酒的桌上,将冰块夹到毛巾里,握出球形起寒湿透,转向他的位置俯身低头,抬起他的脸,一点一点敷到他冒红肿斑块的地方。丁六站在一旁,看到这二人的姿势挠了挠脸,觉得自己有些尴尬,走到鸟笼处跟鹦鹉仔玩。 “换一下手臂,”裘子颖抓着他的手臂开始捣弄。她记得这急性就是会比慢性严重一些,不过起的快去的也快。想到这些,她真像个继承家业的中医,脸上带着父母诊断时忧心忡忡的表情,提醒道:“你不知道自己因什么而起,再碰到还是会反复。想一想有没有吃什么,不小心碰到的蚊虫或植物花粉。” 丁六突然拍了拍大腿,吓得鹦鹉翘两只小脚退后,“他和珍珍吃了鱼虾!不过我也吃了陈生留给我的,安然无恙。” 裘子颖点头,“有可能是这个所致。” 陈隽不太相信,他从来不会因鱼虾而过敏,只听她又问:“你最近难以入眠?” “常事。” 裘子颖稍微停一会儿,他闭着眼睛镇静片刻,再次忍不住想要碰手臂。她及时发现,捉住他要作案的手,继续为他敷,“不管怎么样,注意休息,暂时不要吃海鲜。明天就去找西医开药,你不是慢性的不需要找中医长治。假如你需要中医根治也行,找最好的中医开。我只能帮到这里,至于开哪几味药,剂量如何,我完全不得而知。” 掌心的温度和冰敷的凉意交替,陈隽嗯了一声,表示接受她的诊断意见。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