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回到坛城这个穷山僻壤当个土霸王。 董章庭前阵子从青风山收缴来的财物,大约价值二十万两,看起来不少。 但是前世董章庭为了稳定小皇孙的皇位,给收拢回来的能臣干吏安排位置,亲手惩处了不少贪官污吏。有些辖区位于东南这些富裕地区的太守,郡守等官吏,数年下来家产便可以直接多出四五十万,而且各个手段高超,几乎没有留下来什么把柄。 董章庭能抓出来他们,不是因为董章庭手段更高,而是因为他身后站着皇帝,携大势破之。 相比他们,况义敛财的方式实在太粗糙了。他甚至进一步怀疑况义当年的进士功名到底是不是自己考出来的。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中,董章庭眼前一亮,他或许找到另辟蹊径的办法了。 钱丰收似乎也想起什么一般:“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看的那本账册吗?据说是况义亲手记录的,但是那个字和馆阁体并不像。” 馆阁体是科举的考场常用字体,虽然没有什么特色,但是不容易错。 大部分科举学子为了考上功名,自幼练习的就是馆阁体。经年累月下来,等他们考上功名当了官,日常书写间不可避免的残存几分馆阁体的特征。 然而,当日他们看到的账册上的文字并不如此,反而有几分飞扬之气,很有武夫行文的风采。 那时候从黄山处听闻况义是靠剿匪起家,后面又知道他就是青风山的二当家。 心中这浅浅的疑问就被暂时搁了下来,如今在回想起来,就很难压下去了。 看着董章庭面上沉思之色,钱丰收开玩笑道:“人家本就是土匪出身,能按着习惯强行写几年馆阁体已经不意,当上官以后肯定会恢复原本的书写习惯,总不可能功名不是他自己考的吧。” 董章庭看向钱丰收,这人经济上的手段他在坛城已经初见风采了,没想到他在其他地方直觉更是敏锐。 钱丰收之前的话只是玩笑,刚想说点别的带过去,却在看到董章庭若有所思甚至隐隐赞同的模样,有些不可置信:“不能吧?” “去查查不就知道了。”董章庭神色如常,像是完全不觉得自己想要查的事情,如果一旦是真的,将会牵动多少未知的势力。 钱丰收虽然很看好董章庭,但是他身后站着钱家,他的一言一行都要为钱家负责,不能全凭自己的意气。 他没有直接否决董章庭的念头,而是提出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青风山那些匪徒都被留在坛城县做苦役,不在午京;况义如今被关在刑部大牢内,我们进不去。半个月内,况义就会被处斩。但是接下来半个月我们基本都要上课,每七天可以休息一次,不可以离开东山书院范围。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根本没有时间去查况义身上的问题。” 董章庭笑道:“你这话说的,好像我连学业都顾不上,满脑子只想查况义似的。放心,我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钱丰收看他真诚的模样,心中隐忧略略放下。 不管况义身上有多少问题,都不是他们这种还没有踏足官场的人可以触碰的。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好好读书,将来在科举上取得更好的名次。这是一条最平稳的道路,他希望自己新交的朋友也能走上这条路。 董章庭明白钱丰收的好意,可是有些路不适合他走。他想要走的快,爬的高,就要走比很多人更艰险的路。 既然况义身上可能有线索,董章庭怎么愿意放过。 偷偷溜出去,干自己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董章庭没有把心中真正的想法说出,而是提议如今时辰不早了,不如一同游览一番东山书院内部构造,顺便找找找消失了小半个早晨的茅升。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