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想把他变为一个标志;一个在人类世界长大,却被教化了的、克己守礼的魔族。 正因如此,一旦他显露出某种像魔的特征,那些对他关怀备至的人就会瞬间变成另一种模样。 他们要么惊恐万分,要么无比厌恶,要么破口大骂一腔真心喂了狗,要么干脆气红了眼要将他除之而后快...... 这些人的反应都很精彩,很是娱乐了他。 谢容景喜欢看到他们这副样子,想欣赏更多愤怒、失望与眼泪交织的表情,每当这时,他的心中就会涌现出一种诡异的快感——极度的恐惧和暴戾成了某种强烈的催化剂,令他整个人都克制不住地愉悦到颤抖。 那么,这位大小姐又会是什么反应呢? 是不可置信地控诉,还是心如死灰的哀怨?亦或是……歇斯底里地哭喊? 无论是哪种,都令人期待。 谢容景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开心,他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经历了,说来还有些新奇的怀念。 他的世界由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组成,他也不负所托的是个坏东西。 如果他高兴,甚至可以用生命去看一出好戏。 因此,他愿意伪装成大小姐所期望看到的形象,配合她进行这场无聊的救世主游戏。 而现在,他也差不多腻了。 到了该享受的时候。 他定定地看着虞穗穗,不愿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表情。 起初,虞穗穗也确实小小地惊讶了一瞬。 毕竟谢容景从未展现出他的攻击性,这还是第一次。 但是,但是...... 她觉得自己现在应该害怕,可早已被打过预防针,对这位说翻脸就翻脸的性格有了非常深切的认知。所以现在满脸都带着“哦哦果然如此”的恍然。 俗称摆烂。 不过看到谢容景这副满脸都写着“我是坏蛋”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如果不害怕一下,是一种很不给对方面子的行为。 等等,他的好感度不是-50嘛。 给什么面子,不给了。 要是离开了这个世界,她可能就把这事给忘了,但很可惜,她现在看到谢容景就会联想到-50。 这么想着,她决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权当啥也没听见。 不仅没听见,好不容易来一次,她还要顺手做一下任务,完成这个月的工作量。 “你在说什么傻话。”小白花虞穗穗上线,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谢容景,我不是来感化你的。” 谢容景眼底的兴味愈来愈浓,他细细地打量着她,仿佛在看一个心仪的玩具。 “你知道这里的花,为什么开得这么茂盛吗。” 这谁知道。 她又不会种花。 不等她回答,谢容景接着说了下去,语调轻和,像在讲睡前故事——只不过这个故事有点惊悚。 他放开虞穗穗,弯下腰,温柔地拂去鲜花与泥土,露出一颗白色的骷髅头。 谢容景捧起那颗头,它的里面塞满了泥,两束花分别从骷髅的两个眼眶中抽枝散叶,开出靡丽而又的花朵。 这场景看着很掉san,偏偏谢容景跟没事人一样,他的指尖轻抚过那些绚烂的花瓣。 “大小姐喜欢吗?” 会喜欢才奇怪吧。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审美啊喂! 虞穗穗嫌弃地看着他,她就是单纯的不喜欢红花配绿叶,要是把叶子剪掉,只是红白配色会顺眼很多。 对,就要像这样的眼神。 谢容景眯起眼睛,似在回忆。 上一个想拯救他的,似乎也是个和虞穗穗差不多的女人。 两年前他十五岁,那个人也最多不过十八岁,她日日给谢容景送饭……直到看见了绯光花下腐烂了一半的尸块。 “你、你杀人了?”小姑娘吓得六神无主,哆哆嗦嗦地往后跑。 其实当时谢容景并没有想吓她,但他看到惊慌的小女修,觉得这样的情景很有趣,于是他就笑了,指向东边的方向:“没有,我从那里搬来的。” 那里是北峰上的坟场,葬着每年死去的外门弟子。 谁知他这么解释过,小姑娘更加崩溃了,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像第一次认识他:“你这个疯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