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起身多时。 宋知渺回过神来,黛眉蹙起不悦道:“谁吓谁啊,你又是在干什么,我还以为府上进贼了!” 宋今晏自顾自地在石桌前坐下,抬手随意擦了下额头,气息不匀道:“哪来的贼,我晨练呢,我还以为见鬼了呢。” 宋知渺白了他一眼,夜色下并看不见他额头的汗水:“你还能起这么早晨练?唬谁呢,莫不是昨夜上何处野到了这般时辰才回来吧,我要告诉爹娘,你死定了!” 宋今晏不甘示弱:“我要做这种偷偷摸摸之事能让你瞧见?你每日睡到日晒三竿哪知我每日天不亮便起身练武之苦,少瞧不起人了,你以为小爷这身体格是睡大觉就能睡出来的?” 说完,还挑衅般地挺起了胸膛,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宋知渺狐疑地看了他几眼,伸出一根手指头戳在了他的胸膛上,指尖触及一片带着湿濡热意的坚实,与她印象中胞弟排骨般瘦弱的身形截然不同,还真是变化颇大。 但再瞧宋今晏一副得意洋洋孔雀开屏般的模样,又叫她忍不住回怼道:“一身臭汗,脏死了,就你这小身板,赶真正的男人还差远了。” 宋今晏并非小身板,他打小便生得身高腿长,以往仅是身上不长肉看着干瘦罢了,如今的确大有变化,正在朝着真正的成熟男人而成长,那蹿升的速度已是比过大多同龄人,甚至京中好多文弱的成年公子也不及他身形挺拔。 只是,赶有的人,的确差远了。 思绪间,似有什么早已远去许久的触感流入手心。 宋知渺不自然眨眼的一瞬,宋今晏却忽的凑近,皱起眉头直击重点:“哪个男人?你莫不是摸过谁人的胸膛?” “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可是正经姑娘!”宋知渺反应极大地一巴掌拍在宋今晏胸膛上。 饶是少年身形还未完全成熟,却也仍是坚硬得叫她掌心一片辣疼。 她龇牙咧嘴收回手来,柔软的指腹轻柔掌心,还是不情不愿地承认道:“还真结实了不少,看不出你还挺刻苦。” 夜色为她遮掩了脸上不自然的红热和心虚的神色,宋今晏未过多注意,听宋知渺总算说了句中听的话,扬了扬眉又得意起来:“那是自然,终有一日我会成为真正顶天立地的男人,守家卫国驰骋沙场,在此之前,就是不断磨练自己,不得松懈。” 意气风发的少年眸中含光,憧憬着自己的未来,胸腔热血沸腾。 宋知渺呆愣地看了他一瞬,冷不丁一盆冷水泼下来:“你还没打消这个念头呢,爹不会同意你参军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宋今晏斜眼看来,气急咬牙起了身,压低嗓音威胁她:“我自有打算,你敢和爹打小报告我就把你摸过男人胸膛的事告诉娘!” 宋知渺猛然瞪大了眼,她还以为这事揭过去了:“宋今晏!你别胡说八道!” 夜色中仅有少年笑得贼兮兮的侧脸和一路小跑着出了庭院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再看不见,宋知渺才无措地攥着裙身,低喃辩解着:“我是正经姑娘的,才没摸他呢。” * 小半月时间过去,奇怪的梦境未再牵扰,日子也好似恢复了曾经的平静恬淡。 唯有京中愈传愈热的大消息激起她心中的波荡,出门在外总能听见有人议论。 若非这消息传得这般热烈,宋知渺当是不知常在边北的江妄,仅是传来回京的消息,竟能在城中引起这般轰动。 女儿家对此本就知之甚少,她只知前几年边北战事颇多,而后战事告捷逐渐太平下来,少有的边北战士英勇事迹,她也听得甚是乏味,自是不知那位名声大振的晋越王早已成了人们心中的大英雄。 江妄抵达京城这日,她被宁千暮一大早从被窝里捞起来,也仍被挡在了城门大道前围观的人群后。 不过宁千暮早有准备,带着她挤出水泄不通的人群中,绕过大道上了凭风轩的二楼雅间。 雅间窗户正对城门大道,虽是距离远了些,但居高临下便能将军队入城的景象尽收眼底。 宁千暮同她一起趴在窗边,轻声道:“这地方不错吧,好在我早早定下了这间雅间,不然怕是连晋越王的头发丝都瞧不见一根了。” 宋知渺侧头看她:“你想得还真周到,怎对此事这般上心,莫不是连你也早就仰慕晋越王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