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走一步看一步了。”江宝嫦在清新淡雅的香气中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向床帏,意态闲散,颇有种飘逸洒脱的风姿,“况且,标榜不爱金银的男儿们,也未必是真君子,说不定还又穷又丑又虚伪,看一眼就教人作呕。” 嫁人如投胎,本就充满变数。 她走投无路,只能背水一战,尽人事,听天命。 接下来的二十多日,江宝嫦和崔妙颜常常腻在一处。 她们乐此不疲地商议着如何收拾院子,怎么布置房间,有时候聊得过于投机,竟宿在同一张床上,不知不觉把孟筠撇至一旁。 崔妙颜喜欢江宝嫦见识广博,性情随和,不似孟筠敏感脆弱,动不动就掉泪,又觉得她房中无论吃的用的玩的,全是从没见过的精巧玩意儿,渐渐把她看做生平知己。 崔行舟有心献殷勤,拿着从外面淘换来的香笺粉盒,大清早就莽莽撞撞地往里闯。 第一回,他被白芷和云苓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第二回,他被郑嬷嬷阴着脸堵在门口,指桑骂槐地寒碜了好半天。 崔行舟没听过这么难听的话,心里堵得透不过气,因着害怕伤了兄妹间的和气,也不敢找母亲告状,只能背着人向孟筠诉苦。 孟筠呆呆地望着他,半晌方拭泪道:“人家是规矩人,你又何苦招惹她?也只有我……只有我没羞没臊地跟你这个冤家厮混。” 崔行舟见她含怨带恨,满目柔情,身子酥倒了一半,又想起她的诸多好处,忙不迭拱手作揖,连声赔不是。 到了除夕这天晚上,江宝嫦陪着舅舅舅母和几个兄弟姐妹用过年夜饭,回到院子里没多久,就使丫鬟给崔妙颜和孟筠下帖子,请她们过去玩乐。 崔行舟正在孟筠屋里陪她下棋,见江宝嫦送来的帖子上洒着银粉,气味芬芳,又写得好一手风流婉约的簪花小楷,急得连声问丫鬟:“真的没有我的帖子吗?你没听错吧?” 云苓快语如珠:“表少爷说笑了,奴婢耳不聋眼不花,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差事都办不利索。再说,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家小姐怎么会给您下帖子?” 孟筠多思多虑,总觉得云苓是在嘲讽自己。 她推说身子不适,不肯赴约,把崔行舟赶出去,躲在房中哭得昏昏沉沉,连脸都没洗,就倒头睡下。 不知道睡了多久,孟筠听到压得极低的责备声。 “你不是我的丫鬟,论理我没有资格管教你,不过,辞旧迎新的好日子,你们小姐哭成这样,你也不知道劝一劝吗?”江宝嫦粉面含怒,低声呵斥孟筠身边的丫鬟槿儿。 孟筠既羞又惭,既愧又怒,将帕子蒙在脸上,小声道:“宝嫦姐姐,我的事不用你管。” 江宝嫦挥退槿儿,隔着帕子摸了摸孟筠的额头,问:“阿筠妹妹,你哪里不舒服?我请个郎中过来瞧瞧好不好?” “少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孟筠强撑着坐起身,一双肿得像桃儿一样的眼睛恨恨地瞪着江宝嫦。 她到底年纪小,一开口就泄出哭腔,不像吵架,倒像诉委屈:“我知道所有人都喜欢你,可我就是不喜欢你!你抢走了妙颜姐姐,又把行舟哥哥勾得魂不守舍,假仁假义,心口不一,我……我讨厌你!”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