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又自卑,从未肖想过得到她。徐羡是白月光,是万眾之花,更是他的救世主。仅仅是存在着,就像光一样照亮在阴沟里的他,而他在烂泥中匍匐前行时,全是倚靠着那捧光取暖,才得以驱散一点寒冷。 月亮在天上,月亮一直都在。 这十年来,他只要想她,只要回忆起当年那份善意,光是靠着单薄的月光,也能咬牙走过无数个寒冬。 「不过你之前说过你也是k市一高毕业的,既然你这么喜欢我,那当初高中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来找我呢?」沉浸在这种宿命般的氛围里,理性如徐羡也忍不住想像了一些不可能发生的假设,「搞不好我们能更早走到一起。」 谢绰又摇头。不可能的,当时的他就算主动去找她,他们也不会走到一起。 十年前的徐羡绝对看不上十年前的谢绰。 「后来我们上了同一所高中,你更受欢迎了,我也只敢远远看着你,毕竟婊子生的穷小孩不配与你为伍,任何一个眼神对视都是在玷污你的人格。」 他起先觉得自己不配,当意识到自己对她有这种想法时,第一个直觉是愧疚与回避。可现在不一样了,至少如今的他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也不像从前那样落魄,而且既然上天安排他们再遇见,那就是有缘,他不会放走她。 再次遇到她的那一刻,他发觉自己比想像中的还要渴望她。 像过去那样远远地望着、依赖回忆活着,已经没办法满足他了。贪婪好似一个无底洞,任凭往里头填了多少东西,依然没有塞满的一天。 何况后来他发现那样乾净无瑕的月光,也会有恶的一面,也会有自私的选择,也会有为了报復他人而不择手段的时候。好像从高远的天边被拽了下来,沾上了软泥与尘埃,成为了人间触手可及的月亮。 听完徐羡对付张添和王郁珊的事情后,谢绰彻底放心了。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他们可以一起沉沦。 所以才在徐羡的红酒暗示下,拋开一切顾虑,将她带回了家。 「别这么说。」闻言,胸腔的酸胀犹如狂澜迭起,一颗心脏被泡在潮水中,闷痛着,「生而为人,没有谁比谁更高贵。」 旋即她想到了什么,又笑了笑,弧度里是无奈也是自嘲:「何况后来我们家就发生了那件事,我爸入狱,我也不配得到什么好处境,真要说狼狈,我们两个都挺狼狈的。」 「不说我了,既然你关注我这么久了,那点破事你肯定也清楚。」徐羡眼下最关心的是他,「你说国中的时候被年级老大霸凌,那你上高中后还有再被欺负吗?」 「上高中就没了。」他眼睫微歛,掌心里躺着女人白皙温软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她的手指,漫不经心道,「第一志愿的学校,只要你成绩好,大家就会对你另眼相看。」 从那个大家口中婊子生的穷酸贱种,变成了虽然家境不好却努力向上、不堕落的好孩子。 何况高中生比国中生成熟不少,就算他校服依然只能穿别人捐出来已经洗皱的二手衣,午餐依然只能吃学校福利社二十元一个的麵包,可至少没有人会因为他贫困的出身而看不起他。也许有,但可能也只是在背后说几句间话,不至于明面上唾弃。 而关于他那见不得人的身世流言,在国中毕业后就此与他一刀两段,没有再被刻意散播。后来他偶然听说充哥惹到了社会人士,在一场斗殴里被卸掉了一条手臂。 当时他却心无波澜,冷漠得事不关己,一点都没有仇家落难的畅快感。 年少的他一心都扑在了徐羡身上,哪有多馀的心思分给伤害过自己的人。 「羡羡,对我好吧。」他不玩她的手了,拽着凑到脣边,一边亲,一边含糊道,「我没有亲人,没有家,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你一个。」 徐羡还没来得及回答,谢绰就像是亲够了,把她的手放下,却没有放开她,转而凑到那红润的脣边,交换彼此温热的气息。 他先发制人,将承诺餵进她口中。 「我对你好一辈子。」 / 我哭死,终于正式在一起了。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