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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少年的脑袋从他手中脱离,垂直落了下去,在水泥地上撞出一声闷响。

    「羡羡,我们只是在玩儿,没有做出什么过分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充哥脸上堆起笑,像一坨拼凑出来的扭曲肉块,「明天下课有没有空,我请你吃蛋糕?」

    跟班一号用眼神示意:?

    跟班二号回应他的目光:充哥最近好像想追她。

    跟班一号瞭然地点点头:怪不得。

    「没空,有补习。」少女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襟,视线在瘫软的少年身上逗留了几秒,而后转向充哥他们,「还不走?等着我叫警察来?」

    闻言,充哥搓着手心又对女孩子諂媚地笑了一下,随即朝跟班们招了招手:「今天够了,回去。」

    一群人走了之后,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终于抬起头来,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仰首,都做得缓慢而吃力。

    瘦削的脸满是瘀血和擦伤,青一块紫一块,额角横过一道长长的划痕,像是指甲抓出来的痕跡。鼻孔和嘴角更是渗着未乾的血,下頷处有明显挤压的指印,右半边的脸颊更是抹上了一张大大的手掌印。他左眼肿得睁不开,只能暂时依靠另一隻眼睛视物。

    少女投过去的眼神很轻,目光定格在那个明显已经脱力的少年身上,连水泥墙都支撑不起他孱弱的身子。她见男孩子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下一秒却又滑了下去,变成半躺的姿势。

    只一张脸伤口就这么狰狞,更不用说方才被当成沙包揍的躯体了,掩藏在那破烂的灰旧制服下,指不定是更怵目惊心的伤势。照方才那帮人的打法,有内伤也不是不可能。

    两人交眸之际,一声铃响割裂闷窒的气氛,少女接起电话,温声道:「我在回家的路上了,不会迟到,好的妈妈……下雨?我有带伞,别担心。」

    通话结束后,少女看着少年,粉润的脣微微翕动,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却仍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反手打了个电话叫救护车,留下最后的善意后,便提步离去。

    浓重的灰云终于抵挡不了地心引力的拉扯,瓢泼大雨骤然倾泻,将这个城市淋得狼狈不堪。

    少年望着眼前密集的雨丝,麻木地想,反正没有人会比他更狼狈了。

    隆冬的风总是冻得刮骨,像刀子一样吹来,混着氾滥的雨水割上肌肤,伤口便更加刺疼了。

    少年躺在地上,放任寒风和暴雨在自己身上肆虐,他想起刚才那个女孩子,漂亮恬静,浑身透着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举手投足皆是优雅。最温柔的是那双眉眼,只消轻描淡写一看,就如春日的风吻上心脏,带来一捧暖人的温煦。纵然不相识,也能给你一种她在深情凝视的错觉。

    乌黑的长发用深蓝色的缎带系在脑后,制服衬衫没有一丝多馀的皱褶,百褶裙落在膝上的弧度恰恰好,脚上穿的是某知名品牌的订製皮鞋,就连拿出来的手机都是上个月最新发行的新机。

    反观自己这一身,明明是同一件制服,可他的就破败不堪,不是因为被按在地上揍的缘故,而是本身就这么破旧,白衬衫被洗得发灰,连釦子都掉了两颗。

    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是含着金汤匙出身的万眾之花,而他是阴沟里苟延残喘的老鼠,若非她叫了救护车,或许直到明天天亮,附近的居民也不会发现有一个人负伤瘫在这里。不会有人在意一条低下阶层的贱命。

    想到救护车,少年混沌的脑子猛地恢復清明。

    他得在救护车赶来之前离开这里,他不能被送到医院,儘管全身上下都痛得要死,儘管连抬起一根手指头都费力。尤其是方才被扫把棍捅的那一下,近乎要把他的内脏都给戳出来。

    可他不能去医院,他没有钱可以支付医疗费。

    大雨依然不断地坠落,天上之水宛如汹涌浪潮,淹没了所有街城。少年用尽全身的力气爬起来,因为疼痛而直不起的身子佝僂着,步履蹣跚地走到巷口,转弯,消失在黑暗中。

    那背影好似一名落水的罹难者,渐渐地被吞没在这座偌大的城市──

    然后灭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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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久等了各位!这次带着小谢和羡羡回归,再请宝们多多指教了嘿嘿?

    以后每週二、五更新,时间午夜左右,不定时掉落加更~

    然后谢谢宝宝们的收藏和留言,所以我们五月一週三更呀,每个星期日都会加更这样!

    btw谢绰同志绝对是我目前写过最苦的男主。

    韩澄、林闲、祁聿、祁扬这种家庭正常的不说,至于另外几个,顾清晨有一个冷酷无情的爹,任平生童年被家暴,何木舟从小爹死了娘跑了,许慕白常常被父母高压控制,虽然都好不到哪里去,但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有钱!

    可谢绰惨是一样惨,但他家里还他妈穷,连件正常的制服衬衫都买不起,太苦了这位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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