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民,你不用跟我弄这些虚的,我来就是问你,这三年你都教了我儿子一些什么玩意!” 白志满虽然坐着,但是中气十足。 他这几年虽然瘫在炕上,但儿女没有苛待过他,身体虽然缺乏锻炼但还算硬朗,他挺直腰板,要不是知道他腿瘸了,大家都只以为他仅仅是坐在椅子上罢了。 严兴民脸上的那点客气也装不下去了:“老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年你把世波交到我手里,怎么教他就是我的事。你不是我们这行的,你难道比我还懂怎么教徒弟吗?” 白世波被白志满教育了一路,此时开口道:“但是师父,跟我差不多时间拜你的师兄早半年就出师了,为什么我还得等两年才行?” “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手艺这门不比你种地,是靠天赋的,你师兄有天赋,当然学得快,你笨点,我就得慢慢教。” 严兴民双手背在腰间,说的头头是道。 “放你娘的狗臭屁,这么多年你让他干过一回正经活吗,从哪看出来他没有天赋的?是他打杂打的不好,就没有天赋了?” 白志满自己转动着轮椅,到了严兴民面前:“我把儿子送给你,不是让你糟蹋的。我今天就是要把他领回去。” “你爱领不领!”严兴民手一指:“白世波,你带你爹去你房间,把东西收拾好了赶紧给我滚,吃我的喝我的,倒成我的不是了。” 后院的动静,引来了外头铺子里干活的人,这些师兄弟倒是好人,一个个都上来问道:“师父,怎么发这么大的火,世波,你赶紧给师父道歉!” 白世波的性格比较钝,所以平日里严兴民对他发火,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白世波惹怒了严兴民,也都是这么劝和的。 “人家看来是有更好的去处了,不稀罕待在咱们这!”严兴民冷哼。 “世波,到底怎么了?”庞家宏是大师兄,今年都三十多了,平时对白世波挺照顾,从白世波来这儿,就跟在他屁股后头,已经三年了,庞家宏实在不忍看到白世波半途而废。 白世波也不是那么坚定地要离开,他看了眼白志满:“爹......” “你别叫我爹,这些都是你的师兄弟,这三年来你师父怎么对你的,他们一清二楚,你自己跟他们说,今天我为什么带你回家!” 白世波只好苦着脸,跟庞家宏说明缘由:“宏哥,我实在是耗不起了。我今年都二十一了,来这儿学徒三年,学了个半吊子,师父教给昌子的都比教给我的多。我不信我就这么笨。”说着,白世波委屈上心头,眼尾有些红。 张本昌是去年才拜在严兴民门下的小师弟,算是关门弟子了,人家爹是船长,就这么一个根儿,不舍得送去船上怕出事,这才找到严兴民,那平日里的孝敬可是这么多师兄弟加一块儿都比不上的。 说白了,就是嫌贫爱富,踩高捧低呗。 这事谁都门清,但是作为徒弟,也不好说师父的过错,要怪就怪他们没个当船长的爹呗。 “师父也有师父的道理......”庞家宏说话明显底气不足,平时白世波就是老实,才被师父欺负的死死的,这么多年了,他师父估计也形成思维定式了。 “孩子,这事不关你们师兄弟的事情,但你们既然来了,正好做个见证。我们过来,一是带我们世波走,二是要说清楚,今天虽然世波是主动跟我们家去的,但他问心无愧。” 白志满都不想看白世波的窝囊样子,冲着那一群面色各异的铁匠道:“这几年,你们也是看着世波做事的,今天事情之所以发展到这个地步,为的是什么,大家也一清二楚,世波现在不走,难道要再干两年,等到他师父不能再拖了,找个犯错的岔子把他打发回来吗?这事说起来虽然难听,但我必须放在明面上说,省的以后再有人说我们世波背叛师门被赶回来什么的。” “白志满,这天底下你是老大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