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娇娇低头看了看,这堆书里头不仅有课本,还有一些笔记本,白娇娇随手一翻,里头都是密密麻麻的笔迹批注。 “这些书对我很重要,要不是我实在没办法了,我是不会卖的。” 那人有些颓然:“百无一用是书生,我娘病了,我全身上下就剩这点东西。” 他眼泪在眼里打着圈,一开始他以为沈衡是来要债的,他能借的都借遍了,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娘缠绵病榻。 “这些我都要了,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 白娇娇看了一眼沈衡,摸摸自己兜里:“我们身上就剩十块钱了,我都给你。” “这......这怎么好!” 那人一看就很激动,白娇娇已经把钱拿出来了:“你说的话不对,读书还是有用的。你娘现在生病了,只是暂时的困难,我相信你能挺过去。” 光看书,白娇娇就知道这人的成绩一定不错。 再过两年高考,就是鲤跃龙门的机会。 “谢谢你。” 好久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那人接了钱,还冲白娇娇鞠了一躬。 在他眼里,自己的这些书远远不止十块。 但要是卖给废品收购站,这些也就是几分钱的废纸。 白娇娇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赶紧道:“我们先走了。”’ 沈衡跟在白娇娇身后:“好家伙,你说要跟我一块儿来县里,原来是抓苦力的。” 沈衡身后背着在供销社买的东西,前头还抱着一摞厚厚的书本。 “别人想干我还不让呢。” 白娇娇一句话,哄得沈衡哑口无言。 半晌才道:“你真是用得上我的时候才嘴甜。” 白娇娇冲沈衡笑,沈衡心甘情愿地给她打工。 回家去有两种方案,一种是去出城的方向,要是碰见顺路的车就搭一程,碰运气,但是方便。 另外就是去客车站,赶晚上往镇上走的唯一一趟车,他们再走路回村里。 他们打算往客车站走,却听见一道尖利的哭泣声。 白娇娇不由看过去,见是一个神情恍惚的女人,大概三十左右岁,脸上被磕了一下,血红的印子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污泥。 她浑浑噩噩,像个疯子,遇人便问:“你看见我儿子没有?” 白娇娇听有人摇头道:“真是可怜啊,三天了,孩子早不知道被弄哪去了。” 白娇娇打听:“是她孩子丢了?” “是啊,不知道他们家是住哪的,都找到这里来好几遍了,我们一开始也帮着找,找了一天都没找到。听说附近有拍花子,他们家还是个儿子,准是被拍走了。” 那疯女人已经问到了白娇娇眼前,比划着:“妹子,你有没有看见我儿子,他这么大点,穿了个小黄褂。” 白娇娇看清这女人的面容,双目红肿充满血丝,不知道哭了多少回。 白娇娇咬着下唇,不忍地摇摇头,那女人又继续往前走。 “真是可怜呐。” 旁边的人看着这女人的背影,又摇头叹息。 “这么多天,找不到了。” “偷孩子的就该下十八层地狱,做这个孽!” 那女人踉跄着脚步,“嘭”地一下就倒地了,好像这一下抽走了她浑身的力气,她趴在地上呜呜哭了起来。 白娇娇看着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她抓了抓沈衡的袖子:“衡哥,咱们走吧。” 她不忍再看,硬着心肠跟沈衡一块走了。 客车站人挤人,这个时候的小客车算得上稀有,一辆客车要把附近几个镇都照顾到。 白娇娇被人群挤着,才从刚才的压抑中回过神来,重重吐了一口气。 “人各有命,这是没办法的事。他们自己家都没办法,咱们这些外人更帮不上忙了。” 沈衡安慰道。 “嗯。” 有沈衡护着,白娇娇在客车来的时候第一个挤上了车。 其他人像是沙丁鱼一样塞了上来,挤上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