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连嗓口的呼吸都是沉甸甸的。 她扶起额前的头发,轻轻顺到脑后, 看到傅居年家院中种的白玉兰树,一时有些恍惚。 上次来的时候, 那棵树开花了吗? 好像只有浅紫色的花骨朵, 含苞待放地露出一牙月色, 如今花全白了, 却已经被雨水打落,随风滚落到草坪里,不知何时就会化成一滩烂泥,变成来年开花的养分。 真的很无趣。 她起身拍了拍裙底, 手机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大抵是很久没有听到她的回应,语气里隐约有担忧和着急。 “余漾……” “余漾?” 叫到第三声的时候, 余漾不耐烦地顺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到耳边, 没好气道:“没死, 叫魂呢?” 她不高兴时说话向来难听,伪装的良好修养也消失不见, 对方有些错愕, 似乎该是她伤心难过的时刻, 但是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留恋和不舍, 有的只是快要溢出屏幕的恼火。 “我问你最后一遍, 刚才说的话, 都是真心的,绝没有任何隐情和苦衷,是吗?” 一个年近三十的大男人被一个二十岁还不到的小姑娘冷声逼问,连同乱糟糟的风雨一同扰人心智,傅居年侧头看了看窗外,刚要开口,就听到手机里冷漠地追加了一句:“想好了再说。” 雨势微急,天边席卷的云酝酿着滚滚闷雷,不知何时就要落下。 像是刀横在脖子上,枪抵在太阳穴,她逼迫他说出实情,倘若真的有什么“不可说”和“为你好”的苦衷,她准许他有一次机会说这些伤人的话。 再得寸进尺,就没有退路了。 傅居年不知道小姑娘是堵着气这样说,还是想在他的冷漠声中寻求一丝期冀,希望他能收回刚才的话。 心从落雨时就渐渐软了下来。 但他记得余漾爷爷那副坚决的样子。 于情于理,这段关系对任何人都不利,也不会被双方的父母亲人所祝福,不仅如此,还会带来无休止的麻烦,傅居年作为两个人中必须用理性思考的那一个,就该早做决断。 何况,他不觉得,在她心里,他会比她爷爷更重要。 那又何必再给她希望呢? 傅居年伸出手,看了看被烟头烫伤的手,食指的骨节和中指内侧,两处伤痕,泛起阵阵刺痛,他犹豫了一下,然后才云淡风轻地说:“是。” “好。” 很久才等到的回应,余漾却等不及地应声。 无论什么理由,说到这里就可以停止了,剩下藏在心里的都是废话,将来或许可以作为反悔的借口,但在这一刻,那些理由什么都不是。 “我不像你一样,会说什么玩腻了的话,实话讲,我没玩腻,我觉得还不够,但你现在这样让我觉得很没意思,你大概是怕我纠缠你?那真的很对不起,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之前那么卖力气缠着你,就是因为我不想输,我这个人,一辈子胜负欲都很强,哪怕一个赌约我也不想输,反正现在已经达成了,剩下的,随你便。” 余漾轻飘飘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不管对面作何回应,拿下手机按了挂断键。 她看了看天,今天不知道要下雨,所以没带伞,但她也不会傻到直接冲到雨幕中,做那些狗血偶像剧才会做的失智之举,给陈叔打了电话,很快,陈叔就派车来接她,两分钟后,余漾到家,进门,余爱民一下子冲到她面前,半心虚半担心地打量她。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