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士兵进行了一场血腥清杀。 转眼之间,栈道上只剩下了晏泉一人。手中佩剑出鞘,他与清风道最功夫最顶尖的“三十天官”缠斗起来—— 穿破银甲,伤口在身上逐层累加,鲜血顺着手臂滴滴答答地落下,腰间不离身的青蓝荷包锦囊被血浸成了青紫颜色,碧绿的穗子成了黏答答的一片绛紫。 步伐越发沉重,呼吸更加粗喘。 “哐当”一声,手中玄铁剑跌落在地,锋利的剑身上,血迹蜿蜒,与黄土相和,变成了脏污颜色。 宋姝猛然一下从睡梦中起身,额头上,后背心全是冷汗。 铃铛听见礼物的动静,急忙跑了进来,暖黄烛火照耀下,宋姝的脸却白得吓人。 猛然喘了几口粗气,惊疑未定的指使着铃铛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润嗓子。 “叮叮当当”的铜铃声随着铃铛的一举一动在房中回响,宋姝颤抖着从她手中接过杯子,猛地灌了一口冷茶下肚。水分氤氲了她干涸的唇舌,可她的身子却仍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刚才那个梦,太过真实,她似乎现在还可以闻到泥沙和着血那股浓浓的腥气。 皱了皱眉,她望向窗外沉黑的天幕,半响,未发一语。 铃铛凑上前来扯了扯她的衣袖,用手语比划了一番,宋姝看不懂,却大概可以知晓她的意思,于是摇了摇头道:“没事,只是做了个噩梦,有些后怕。” 铃铛闻言,圆乎乎的脸上担忧之色散去些,拿着茶盘出去了,片刻之后又捧了热茶回来递给她。 寝室内,檀香细碎的烟雾顺着金玉玄武香炉缓缓飘散在空中,宋姝呷了一口热茶,不住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不过一个梦罢了,梦都是反的…… 晏泉武功高强,不过短短两个月就能反了晏无咎的皇庭,绝不可能这般容易地出事。 虽这般自我安慰,她却迟迟没能再次入睡,索性下了床,缓行至琉璃花窗下,倚着窗框暗自想了一晚上,直到日出时分,心情才稍稍平复些许。 然,这天一大早,孙青书却破天荒的来了她这里。 铃铛初初为她熟悉打扮完,来到前堂的时候,孙青书已经坐了多时,见她来,脸上笑意昂扬。 宋姝的心“咯噔”一下。 “道主今日倒是有闲心,怎的想到来我这里了?” 失眠了整晚,她脸色不太好,厚厚的脂粉也盖不住眉梢眼角的憔悴之意。 孙青书笑笑,道:“我今日得了一个好消息,这才迫不及待地过来了。” 宋姝心中惶惶之意更甚。 她拧了拧眉,问:“不知道主有何喜事?” 孙青书斜靠在黄杨木扶手旁,呷了一口茶,惬意道:“两日前,雍王经连山入妫州,失足掉落悬崖了。” 他一边说着,那双与晏无咎别无二致的狭长眼睛却不住打量着宋姝,琉璃眼底闪着满满的恶意。 一晚上的惴惴不安在孙青书口中忽然成了事实,宋姝摇头否认道:“道主道听途说,谣言不可尽信。” 她脸上仍旧维持着镇定,惶恐却从眼底不自觉的溢了出来。 翠绿袖袍下,攥着帕子的手死死握紧,左手腕上一对叮当圆条镯颤抖着撞击出轻微声响。 孙青书自是没有放过她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惶悚不安。挑了挑眉,似是故意要击垮她似的,从怀中掏出了一只带血的锦囊。 只一眼,宋姝便如同泥塑木雕般僵在了原地。 那锦囊她再熟悉不过,常年挂在晏泉的腰间,锦囊下那串被血染脏的穗子是他求了她好几次,自己才免为其难打给他的。 收针的时候她心不在焉,那穗子的结便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