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的光影透过窗棂照在她发愣的脸上,在她单薄身躯上披一层金纱。金乌越落,金纱越薄,直到新月升空,那金纱彻底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屋外忽然传来一阵缓慢的脚步声。 须臾后,晏泉的脑袋从窗外探进来—— 一路走来似乎颇为费力,他喘得很厉害,靠在窗台探半个身子进来,粗喘的呼吸声拂过宋姝的耳畔,激得她打了一个颤。 她皱了皱眉,下意识将信纸折起来塞回了抽屉里,又问他,“你怎么来了?” 晏泉余光扫过她的小动作,面上却不显。 男人倚着窗框,待到喘息声逐渐平复,眼中水光荡漾。 他抱怨似的瞪她一眼,缓慢道:“晚膳时间过了许久了你还没来。桌上菜都凉了,我看不到人,只好出来找你。” 宋姝看了看窗外天色,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误了饭点。 她不好意思地冲晏泉道歉:“是我不好,手头有些事一时之间忘了时间。” “什么事能比吃饭还重要?”他问。 “没什么,就是点私事。” 她打着哈哈,快速关上抽屉,绕出房门,小心翼翼地搂住晏泉的腰,又将他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动作行云流水,丝毫不显生疏,似乎已做过千万遍。 男人温热体温透过衣衫熨烫皮肤,她恶趣味上头,打趣他:“小舅舅来找我,到底是等不及吃晚饭了,还是等不及想我了?” 若换了以往,晏泉早就开口斥她。 然而今日他却未发一语……宋姝狐疑抬头,只见他白玉似的脸泛着微微的红,不知是被她羞的,又或气得。 男人双颊上烟霞是夕阳里甚是好看的一道光景,她弯了唇角,好整以暇地等着晏泉恼羞成怒叱责她。 等了半响,却忽听见男人低低一声:“都有……” 他的声音很低,语速很慢,仅仅两个字,却像是惊雷在宋姝耳边炸响,将她炸得三魂出窍。她惊讶地看他,却只见他脸上的血红更深……比她前些日子调出来的胭脂还艳。 那艳色透进宋姝眼里,落在了她心上,泛起丝丝点点的细痒之意。 她紧了紧喉咙,垂下头,第一次没有还嘴。 怀里的男人心跳如鼓,宋姝靠在他的胸上能听到那颗鲜红心脏剧烈地跳动。一下下的声音,逼得她的心室也像有所感应似的与他共振。 两人走到饭桌上时,俱是面红耳赤。 拂珠和陈何年坐在一旁,目光扫过两人绯红的脸,却又俱都识趣的收回目光,眼观鼻鼻观心的吃饭。 晏泉坐在餐桌上,伸手拾起筷子夹菜。 尚在宋姝面前装着重伤未愈的模样,他吃饭也缓慢得很,虽是如此,动作却也矜贵,慢条斯理的模样仿佛面前并非什么家常便饭,九重宫上的珍馐美馔。 他一边用膳,眸子却像是黏答答的糯米粘在了宋姝身上。 宋姝未曾看他,少女白皙的耳垂泛着浅浅的红,称得耳垂上那颗小小的红痣更加鲜艳。这红痣小小的,并不起眼,旁人打眼看不出来,晏泉却清楚地记得它的位置。 之前宋姝为他换药,每每疼到麻木之时,他便总盯着那颗痣看。 盯着盯着,那颗痣像是被他盯进了心里。 感受到他灼热目光,宋姝喉咙发紧,喂进嘴里的菜毫不知味……须臾后,她再忍不住,抬头瞪他一眼。 少女眼眸含怒,平素里张扬的眉宇之间挂上了些可称之为害羞的情绪。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