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面色间,罕见地泄露出真实的焦灼。 眼前不断地晃过那道身影。 他指尖微颤,全靠惊人的定力支撑着纷乱的心绪。 静默的夜色中,一道鹰唳骤然划破上空! 李无廷心底一震,抬眼看去。 帐帘很快被掀开,霍勉一手挽鹰大步走进来,手中捏了张还没来得及展开的布绢: “陛下!有急报。” 李无廷一抿唇,接过来。 他视线在布绢上落了瞬,随即深吸一口气,强行定下神将布绢展开。 雪白的衣料晃得人眼睛一花。 紧接着,就看熟悉的字迹哗哗写道: 『人在狄营,已成神,勿担心。』 “………” 李无廷,“?” 他指节动了动,又往下看去。 下方是一张舆图,几笔勾勒,标出了兰达勒驻营的地点,还有营帐分布。 帐中安静了半晌。 帝王连日紧绷的神色蓦然一松,捏着眉心,忽而低笑了一声: “宁卿……” 霍勉看得莫名,“怎么了,陛下?” 李无廷一紧布绢,敛了神色镇定抬头,“召集众将,拔营!” · 兰达勒营中,舞姬帐。 宁如深搬来后,安安稳稳地窝了两天。 这两天,兰达勒顾不上找他,他以“运发于南”的理由将人兵马支去了边关—— 只要再多暴露几次行踪,哪怕自己给的舆图不那么精准,大军也一定能找到大营的位置。 这会儿他正窝在帐中一角。 旁边是替他“改衣裳”的大承姑娘,名叫菀桑。看着十五六岁,大概是刚被掳来没多久,还没有那么颓丧。 “我是个牧羊女,是和羊一起被抢来的。你呢?” 宁如深说,“我是个点粮官,是和粮车一起被偷来的。” “……”菀桑茫然:? 他看人似乎没能理解,心叹: 不理解就对了,他自己都不太理解。 宁如深换了个话题,“对了,这营中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菀桑思索,“说起来,北狄军中不禁酒。每次劫掠回来,那些北狄将兵都会喝酒杀羊……这算不算?” 宁如深心头跳了下:不禁酒? 劫掠回来,那不就是这两晚。 … 当晚,北狄兵抢了牛羊回来,果然大摆宴席。 外面火光通明,哗声喧天。 舞姬帐位于大营一角,帐中光线偏暗,倒是相对安静。 宁如深看向帐外晃动喧闹的人影: 白隼飞离几天了? 算着时间,若从长绥整顿调兵过来,也差不多该到了。 如果能赶上今晚…… 他正想着,帐外突然传来阵动静。 一道嚷嚷声传来,紧接着帘子一掀,一名北狄将领喝得满脸通红地走进来,随手抓了名舞姬,“出来!” 舞姬惊叫了声,挣得一退。 那将领骂骂咧咧了两句,继续抓人。 宁如深看不下去了,他四下一望:有没有什么削铁如泥的家伙事…… 反正他是神。 刚扫出一眼,突然就听一声:啪嗒! 紧接着那首领“噗通”闷声落地。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