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深被看得一晃神, 下意识, “嗯。” 李无廷笑意一闪而逝, 转头又是那副镇定的威容, 吩咐道,“收拾出来。” 话落,德全就灵性地把头钻进来说了声“是”。孙伍等人面面相觑了两秒,似觉得合理,也跟着收拾去了。 一行人很快在帐间忙进忙出。 直到他心爱的软毯都被运了进来,宁如深终于后知后觉地按了下额头:……他,他在嗯什么嗯!? 难不成真是色令智昏? 懊恼间,霍勉已在向李无廷谢恩,“臣多谢陛下体恤,那臣就去住宁大人的帐子了。宁大人——” 他说着又转过来一搭,惋惜道,“还说能跟你抵足而……” 宁如深一瞬抽回神,啪的踩了他一脚! “嗷!”霍勉睁大眼:踩他做什么? “好了,抵过了。”宁如深把他往帐外撵了撵,“快去收拾吧,去吧。”少说话。 霍勉茫然地被撵出去:嘛? … 待收拾完毕,一行人都退了出去。 帐中一时只剩下宁如深和李无廷两人。 李无廷的床…现在该叫龙榻,置在了里侧。仅隔了道屏风,外面就是宁如深的,他的被子、毯子、衣裳都被搬到了床上。 宁如深望着那层屏风纸出神: 他夜里要是翻个身,嘀咕出点什么,李无廷都会听到吧…… 正想着,身前人影忽而一动。 李无廷走到他跟前,低眼端详,“吃苦了,都瘦了。” 宁如深回神望去,“嗯?” 李无廷细看过他面颊,抬手顿了下,见自己袖口束起,转而用手背一蹭,“两月未见,怎么搞得灰头土脸。” “……” 蹭过他颊边的手背很热,微用了点力。 宁如深眯眼缩了下脖子,本想避开,但又被蹭得有点舒服,干脆不动了: “臣刚从煎药的地方回来。” 大概是看他没躲,李无廷改用指腹拭去他脸上的灰,“宁卿同定远军真心相待,难怪他们看文官不顺眼,却唯独对宁卿例外。” 错觉吗?总觉得…… 宁如深贴着他的掌心,热烘烘地觑去。 只见李无廷认真道,“也难怪爱兵如子的霍将军,待宁卿如此亲厚。” “……”不是错觉。 宁如深心跳快了点,迎着对方的动作,“全军一家亲。” 脸上被微用力一蹭,“唔。” 李无廷轻声评价,“宁卿大江南北的家人们。” 宁如深不好意思地垂了垂眼。 垂眼间,跟前的话头停了。落在他颊侧的动作也顿了下来,两人间忽而有了小片刻的安静,只有相贴的地方在升温。 抵在他耳后的指尖轻颤了下。 宁如深若有所感,一抬眼。 独处的空间内,李无廷低来的眼底再掩不住滚烫的热意,两个多月来的想念于此刻冲破了束缚。在宁如深呼吸拂过他掌边时,他终于忍不住指尖一收—— 将人拥了个满怀。 宁如深一下贴近天子怀中,抬手便抓住了人腰侧的衣料,在急促的心跳中揪出几道褶印。 紧实的臂膀拥着他,冷硬的银甲抵在他身前。 他刚动了下又被身后的大掌按住,有力的心跳透过银甲传到他身前,他指节一抖,便趴在人怀里不动了。 拥抱间,李无廷身上的淡香袭来。 带着从京城到北疆一路的尘埃风霜,笼在他周围。宁如深脑中一时陷入空白,只能扒着人臂弯任抱任搂。 ?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