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垫铺好,宁如深同缓过气来的孟柯葆落了座。他弱弱地咳了两声,开门见山,“孟大人那日说的事……” “喔,是是是…我们是要说这事。” 孟柯葆屏退了下人,又让亲信守住门口,这才清了清嗓子道,“下官是怜惜宁大人,不忍看明珠蒙尘,特意为大人指条明路。” 宁如深洗耳恭听,“孟大人请讲。” “大人如今失了圣心,朝中唯有一人可助大人重登高位……” “孟大人是指?” 孟柯葆深深看来,“自然是,相爷。” 宁如深神色微怔,“崔相?” “不错。有了相爷在背后指点,想必大人不日又可重获圣恩。”孟柯葆老神在在地端起茶盏,“当然,若是大人回了御前,也得记得报效相爷的恩情才是。” 宁如深听得惊叹连连。 他还是第一次听人把“安插棋子”说得这么有情有义。 “敢问孟大人,这是崔相的意思?” “咳。”孟柯葆移开目光,“有下官替大人说情,相爷定会答应。” 宁如深唇张了张:敢情演了半天,是你自个儿想拿他去和崔郝远邀功呢。 他思绪一转,故作为难,“这……” 大概是看他犹豫,孟柯葆加重了语气,“宁大人可得想好了,你为耿尚书求情,在圣上眼里就已经是耿尚书一队的人了。” 他眯眼盯来,“如今耿尚书已经下狱,你说下一个会是谁?” 宁如深心说下一个不就是你们相爷么。 他瞥见孟柯葆换了边二郎腿,似透出几分急切,干脆就闭口不言,望向虚空,“唔……” 来吧,我们慢慢熬。 · 宁如深在堂屋里磨皮擦痒跟人打了一下午太极,左右就是不给个准话。 孟柯葆终于绷不住了,起身拍案: “宁大人,你可差不多一点!好好的康庄大路你不走,莫不是还想两头倒?” 宁如深抚着心口,娇弱得不行,“唉…你这么大声我受不了。” 孟柯葆才是真的受不了了! 他目光左右一横,立即有亲信从两边站出来。 严敏眼看情势不对,想要挡在宁如深跟前,却被两名强壮的护卫钳住了胳膊。他急忙大呵,“你们想对大人做什么!” 孟柯葆冷哼,“放心,下官什么都不做。只是给大人充足的时间,一个人慢慢考虑。” 说完手一抬,让人将怒呵的严敏带了下去。 堂屋里只剩下宁如深一个人。 宁如深伏在椅边咳得梨花带雨,抬眸嗔怒般问,“大人这是何意?” 孟柯葆负手看向他。 跟前这道半伏的身形单薄伶仃,苏芳艳色的衣袍都掩不住那副病容,手腕间的血管清晰可见。 如此孱弱的身子,简直轻易就能拿捏。 孟柯葆放心了,转头出门前又看了他一眼,威逼利诱,“宁大人别不识好歹。否则这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恐怕也没人能欣赏了。” 门嘭地一声关上! … 门外,孟柯葆甩袖而去。 身旁亲信亦步亦趋地跟着,面带犹豫,“老爷,那好歹是朝廷命官,真这么关着?” 孟柯葆哼笑,“怕什么。若是拉拢不了,便索性除掉,以绝后患。” 亲信骇然,“若是被人知道——” “蠢东西!就他那副身子,关上一天不吃不喝自己就撑不住了,也查不出端倪。到时候趁夜送回去,再推到新帝头上……” 孟柯葆得意:正好可以离间功臣和新帝。 “好好把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