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鹊儿,娘留不住你,你能让娘好好看眼吗?” 她从屏风里缓步走出,比冬时瞧着更加衰老了些,眼角的细纹连用粉也遮不住。 身上衣服再华贵,也掩饰不了她憔悴的外貌。 柳连鹊安静转过身,不往后退,也不往前走。 “……” 这几日就没看过柳夫人眼色的问荇想主动退到旁边,却被柳连鹊反手拉住。 柳夫人的注意不在问荇身上,只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柳连鹊。 这目光不纯粹,或许有母爱,但更多是种偏离了亲情的惋惜。 问荇不动声色,抓紧柳连鹊的手。 等到柳夫人离他两步远,柳连鹊突然微微往后退去。 “母亲,您很少会离我这么近。”他嘴唇微动,不复方才商讨利益时的冷硬模样,眼中甚至有些无奈。 “所以也请别离我太近。” 年少时的他梦寐以求如今的景象,可现在的他已经不需要了。 柳连鹊向来不是贪心的人,他不贪家产,更不会去争取已经让他死心的人。 两人交握的手刺痛了柳夫人的眼睛,她这才发现柳连鹊手腕上也系了根五色绳结。 妇人如梦初醒,猛地往后退去。 她身后是方正的桌子,挺直的梁,都是冷硬的上好木材而制,可没有任何一处能让她感觉安心。 柳夫人如同脱了线的木偶,彻底没了再同柳连鹊说话的力气,眼睁睁看着问荇将门开了条缝,天光落入处处被规则束缚的议事堂中。 问荇似乎和柳连鹊说了什么,柳连鹊点了点头,确信柳夫人不会晕过去后,便再也没和她有任何交流。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等到再回过神来,柳连鹊居然已经不见了踪影。 问荇推开门,刺目的阳光彻底倾倒入室内,他最后看了眼柳夫人,干脆利落地抽身离去。 问荇的步子越来越轻,走到居住的小院里,柳连鹊正仰着头,欣赏来得恰好的春景。 “夫郎!” 他从背后揽住柳连鹊的肩。 柳连鹊不紧不慢拍了拍他的手,故意板着脸:“你方才是在怄气?” 他正说这话,问荇时不时要拍他背,冲着他挤眉弄眼,弄得他原本还有些紧张,到后面心思全在问荇身上。 还好最后没出差错。 “自然不是。” “我就是看你心情不好,想让你放松些。”问荇抬手接住片落下的青叶,抬眸同柳连鹊对视。 “你瞧,你现在是不是不难过了?” “下次若是人多,不能再这样了。”柳连鹊神色微霁,“议事堂里拉扯,你知道这是什么作派吗?”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