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连鹊也已不见踪影,只剩下空中飘散着点点萤火,点亮三人摆在地上的提灯。 这是最后一次,他替他们照亮离开的路。 长生诧异:“残念自愿归体倒是不常见。” 所谓残念,一定是继承了本体的某些执念,执念不消,他们多数不甘回归本源。 柳连鹊的残念就是家人,小连鹊能够与本体和解,阴差阳错替他稳固生魂,反倒帮了柳连鹊一把。 “他是个好孩子。” 他们原路返回,问荇背着柳连鹊走在长生后头,心里藏的剩下半句话没说出来。 就是满身刺,讲话不太好听。 可他也不知柳连鹊用了多少年,想了多少次,才逼得自己把柔软稚嫩的刺全都变成坚实温厚的甲,才成了当下这副模样。 他本来也该长些刺的,省的有些人借着血亲家人的名头去肆意伤害他。 柳连鹊飘在他身旁,见他似在出神,小声歉疚道:“他不是故意如此。” “我知道。”问荇宽慰地笑,“他和我相处的时间也短,我才不跟孩子计较。” 柳连鹊刚和他认识的时候看起来客气,实际上防备心重得很,小连鹊只是比他不擅遮掩。 在这世道里,哥儿有戒备心才是好事。 长生在前边提着灯,暗自惊奇。 问荇终于正常起来,没和柳连鹊哭哭啼啼的模样看着顺眼多了。 凡鸢坐在他的肩上,脑袋一沉一沉地犯困。 经历过柳家这遭,它也累坏了。 他们前后脚走近客栈里,掌柜的正在犯困,瞧见问荇搀扶着柳连鹊进来,好奇又迷茫地看了眼。 问荇压低声,给掌柜拿了几文钱:“我哥喝多了,明早给我屋前放些热水。” 哦。 连赏钱都不能让他提神,掌柜点点头,趴在桌上接着睡。 现在的哥儿倒是厉害,带着帷帽出去居然是为了喝酒。 “夜深了,我们先睡。” 问荇把柳连鹊的躯壳和衣平放在床上,自然而然地问:“棉衣太厚重,需要我给夫郎更衣吗?” 一抬头,柳连鹊为了不回答他的话,已经钻进了身子里。 只是换个衣服,柳少爷真不至于如此,他虽不是正人君子,也不会趁人之危。 他哑然失笑,脱掉外头厚重棉衣,躺在柳连鹊身畔:“晚安。” 也不管柳连鹊听没听,他靠着背后微凉的身体闭目养神。 翌日。 “我不起来。” 问荇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床边是手足无措的柳连鹊。 柳连鹊穿着棉衣入睡,屋里又有暖炉,白日自然是被闷醒的。 问荇比他晚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