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是,往后柳家都是他的,先忍这赘婿一时,终有一天能亲手扒了问荇的皮! 柳夫人瞧着他跋扈远去的背影,眼中终于流出丝疲惫来,紧绷的身体微微靠上椅背。 把全部身家压在次子身上,真是正确的抉择吗? 就算不正确,也无法回头了。 一杯安神的茶下肚,问荇嘴里淡淡的血腥味彻底冲散。 方才在幻境里受的其他伤没带出来,但他为了稳住心神咬舌尖出的血还没止住,正好能够借题发挥。 柳家养着的郎中急匆匆过来替他看身子,听说问荇又是跪祠堂又是没进食还晕倒过,可怜的郎中脸色煞白,以为要接诊的人半只脚要踏进棺材。 他在柳家替人诊病,柳家人给的报酬高,可他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 脉搭了又搭,郎中反复斟酌,还是拿不定主意。 他怎么觉得问荇脉象好着,不像小厮们七嘴八舌说得那么严重。 反正是比终年脉象微弱的大少爷和近年脉象紊乱的二少爷都好,是个很健康的小伙。 非要说哪里不好,就是似乎缺觉了些,情绪略微疲累。 “……问公子是休息不够,千万要好好休息。” 郎中发觉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开药稳妥,怕随便补把问荇药出事,干脆糊弄了副滋补安神的方子给问荇,自己也好和老夫人交差。 “造孽,他这身板好着,用什么二十年老山参!” 黄参飘在郎中身后急得长吁短叹,老山参可不是便宜货,柳家这郎中说开就开简直是败家。 要他遇着问荇这种病人,他连萝卜都舍不得开给他用。 “可问大人不用银子就能拿着山参,不是好事吗?”进宝抓了抓耳朵,“花的是柳家钱,又不是问大人的和咱们的。” 说来也是。 黄参哑了声,片刻后脸上的皱纹都笑得变深了,乐呵呵拍着掌:“开得好,这郎中真会来事。” 他就该刚才告诉问荇怎么装能瞧着病重些,再多拿些柳家的稀罕药材。 吃垮柳家! 柳家人拿砂壶煎药要花上许久,问荇就干脆先睡下了。 今晚总算能睡在安稳的地方,也不用过度提防柳携鹰或者哪个小厮过来找事。可即便如此,常年早起的问荇还是在天蒙蒙亮时睁开眼。 他先让众鬼继续躲进麻袋跳入箩筐里,在麻袋最上边压着装裱好的柳连鹊字画掩饰,再扣好盖将箩筐用麻绳扎紧。 “是些我夫郎留下的字画,我想带回家去。” 有早上替他送饭的小厮瞧见箩筐不住瞧,问荇大方欲打开箩筐给小厮看。 听说是柳大少爷的遗物,小厮吓得连连拒绝,再也没了半点探究的心思。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