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熄了下去,灵位上泛起柔和青光,赵小鲤周身被打出的青紫也慢慢愈合。 柳连鹊若真的不愿让他进来,就算再虚弱,也完全可以像挡住那匕首一样,把他狠狠拦在外面。 不忍看人受苦,开门放赵小鲤的是柳连鹊,默许他闯进卧房避难的是柳连鹊,把他护在灵位边的人,还是柳连鹊。 赵小鲤的眼泪滴滴答答好似断了线,他忘了自己应该恐惧:“为什么,为什么救我?” 他活在最卑贱的家族里,父母都只把他当货物。问荇和他无多少亲情,柳连鹊更是和他素未相识,这是何必呢? 灵位的光弱了下去,柳连鹊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的问题,血玉失效,他必须彻底陷入沉睡中,才能压制住浑身上下失控的感觉。 事情在正轨上,可问荇没来由地出现了些许烦躁。 此前,他很少有称得上躁的情绪。 从赵小鲤闯进卧房反倒被庇佑,他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柳连鹊果然醒着,就是听起来受血玉影响,变得很虚弱。 对受苦者能救则救,柳连鹊一直是这样的人。可他不该让柳连鹊在这种时候干这种事。 几个混混见大势已去,都抖如筛糠,刚刚的疯狂模样不复存在。 问荇将锄头狠狠钉在二牛下身,脚踩在他的膝盖上嘎吱作响。 他居高临下看着二牛:“我夫郎和我说过,擅闯民宅偷盗者。” “可杀。” “可我觉得还是太碍事。” 他看着眼前人吓得口吐白沫,另两人不敢动弹,依旧慢条斯理。 “我要让你真的见了鬼,去和全村人说,我问荇就是个恶鬼。” 问荇收回锄头,看向吴强,那张好看的脸上难得有些残忍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寒寂。 “猜猜多少人会信你们的话?” 嗖———— 一支离弦箭精准插在二牛肩胛上,已经快吓晕过去的人,又被疼清醒了。 问荇颇为意外,看向树梢。 “死不了,真卸胳膊也能接回去,那地方中箭就是疼。” 祝澈摆弄着那把小弓,满脸不耐烦:“恶心玩意,欺负哥儿,操。” 他家里有个小哥儿弟弟,最不爱看这些人持强凌弱。 祝澈利落跳下树,指着这三个六神无主的懒汉:“反正他们说话没人信,让我射两箭解个气呗。” “你不是说你夫郎说那…那…” 祝澈卡壳了,他打小就记不住那些规规矩矩,早忘了问荇背的律法。 “擅闯民宅,可杀?”问荇恢复了往日模样,从容逗他,“我骗你的,没这规矩。” “我夫郎走多久了,他哪能冒出来给我背这玩意。”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