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监念完最后的“钦此”两字后,时佑安长舒了一口气,借着戚长璟手上的力道接过圣旨。 两人这样亲密无间地贴在一起,远远看去,不像是册封什么郡王,倒像是…… 呸呸呸! 朝臣们拧眉掐灭了心中忽然冒出的离谱念头。 太和殿册封礼还在继续,延年宫里太后则正在同闵先生下棋。 “娘娘为何不去?”闵先生一身蓝衣,白子轻轻放下。 太后沉吟片刻,看着盘上的局面良久后下了一子:“圣上要一切从简,玉奴身体又不好,哀家也见不得他受累,若是哀家去了,礼部又要拟定好些繁琐的礼节,还是罢了。” 闵先生忽然冒出一声及其细微的笑声,让太后恍然间以为自己听错了。 “圣上对殿下着实细心。” 太后抬眼看了他一眼,手指微顿,换了个话题:“当日情况紧急,还不曾问过先生,那毒可有什么来头?” 闵先生看着太后又下了一子,不紧不慢地也跟着放下一棋:“此毒来自漠北,毒性并不凶猛,只是郡王殿下身体不好,中招后才无比凶险。” 他并未说出文殊兰的名字,更是瞒下了文殊兰的另一个更为隐秘的功效。 文殊兰成瘾。 太后不疑有他,算是彻底放下心,笑道:“闵先生年轻有为,样貌出众,为何总是一身蓝衣?倒是白白浪费了这样的好皮囊。” 闵先生下子的手微停。 “碰巧而已,蓝衣多,拿来便穿了。” 闵先生轻声解释,思绪却飘忽着回到了那个大雪纷飞的早晨。 殿下当时也这般问他,他是怎么回的? ——“仙人生的好看、为何只穿……一身蓝衣?绯衣应当更适合才对。” ——“红衣官袍是百姓血染,我穿蓝,寥寥干净罢。“ ——“合适,好看,那就穿嘛。” 他记的这样清晰,甚至不知为何,鬼使神差地还真的准备了几件绯衣,就为了等殿下过来找他时能看见。 殿下却已经将这些话忘的一干二净了。 思及此处,闵先生紧了紧手中的黑子,随即无声落下。 . 册封礼完成的下午,苏坦勒忽然进宫拜见。 彼时戚长璟刚和时佑安用完午膳,听见太监通传,时佑安慌忙丢掉了手中的勺子,下意识惴惴不安地看了戚长璟一眼。 他可还记得,因为跟苏坦勒出宫那次,回来可是挨了圣上好一顿揍。 戚长璟似乎是早已知道,没什么表情地摆手:“让他进来。” 角落刚吃饱的狸奴似乎看出了时佑安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