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这府上的种种举措,什么在府上操办歌舞,歌女舞姬供她享乐,还有什么面首替她暖榻,端茶斟水,捶肩捏脚。 姜汐宁捏紧衣裙,面带窘色:“阿姊,你是认真的吗?” “自然。”姜知妤脱口而出。 其实说到底,姜知妤如今离了宫,很多事情便得心应手了许多,而对于薛郁离,姜知妤仍旧不知该以何种场景,何等的身份下与她相处。 前一世,薛郁离该是对这门婚事很是认可,她与楚修辰下的局,亦或是打成的某个交易,应当是达成了。 毕竟,当日营帐中那几句话犹如银针一般,刺入她的肺腑,伤痕遍布。 一枚棋子,下完了局,只会被丢回棋盒中,没有半分用处。 姜知妤正想继续朝着假山另一道下去,忽然便姜汐宁拉住了手:“那阿姊,你要将许统领放在哪里呢?” 许兆元? 姜知妤愣了愣,似乎这段时日,自己还当真未曾考虑过这一方面。 似乎在她残缺的梦中,她所看见的许兆元下场同样凄惨。 可关键是,前一世的两人,分明有着昔日同袍的情谊再,怎会到那般结局? “我……” “阿姊不知,你走失的这些时日,我曾经恳求过父皇出宫数次,瞧见那许统领也没闲着,一道寻你呢。” “嗯?” 姜知妤看着姜汐宁说得眉飞色舞的模样,眼里泛着拷问时的冷光:“妹妹怎么这么清楚?次次上街,次次看见了他?” 姜知妤走失的消息如长脚一般传遍的整个崇安,虽是未曾亲自在史书中记载下她的生平、生猝年月外,城内这么大阵仗的搜查,是个明眼人便不会不知。 京中想借此找寻公主邀功的人,定是不少。 比如那至今未娶的太傅之子,还有那人品端正的大理寺少卿,姜知妤都略有耳闻,只不过自己原先对那些人并不感兴趣,甚至连个宴席的拜贴都不愿下给那些人。 而对于许兆元,姜知妤并无其他想法,既然如今一切事项明晰,她也不再过多纠缠于此,几位皇姐早已婚娶,那么下一位便只会是她,而她自然是不会被姜湛狠心嫁去他国,可她也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 她如今唯一的底气,便只有姜湛对她那无条件的疼爱。 姜汐宁下意识地偏过头,不去注视姜知妤亮闪着的双眸,支支吾吾道:“不过是些巧合,正好偶遇了几次。” “可是,他当真是很认真想去寻找阿姊的!” 姜知妤也对许兆元多加打探过,他做事急躁又不计后果,平日里又洒脱不羁,若不是三人成虎,众口铄金,许兆元又怎么会弄出那么大的动静,表现出一副如此关切的姿态。 不过是想堵住那些流言蜚语罢了,总不能前脚公主走失,后脚公主关切的人对此竟不闻不问吧? “怎么,来寻我一番,我就一定要感激涕零吗?”姜知妤笑了笑,“不必替他说些好话。” 姜知妤说完才后知后觉,这话对楚修辰说,大概也是受用的。 其实如若当真在邕州回不来,也是天意如此,或许能有柳暗花明的另一番境遇。 姜汐宁今日穿的单薄了些,被风吹得咳嗽了几声,姜知妤便嘱托人让她去房内小憩,待晚间再继续在府中用膳,今日便陪她同住一宿。 红艳如火的裙摆落在一旁的假山上,是她倚靠在此歇息。 姜知妤看向一处死角还有一小块空地,尚未决定栽植上些什么花卉草木,便拧着眉心认真思索起来。 她本就喜花,所住的住所定然是要花团锦簇,争奇斗艳才好。 “眼下快入冬了,也种不得什么树……”姜知妤喃喃地摇摇头,想着自己阅历尚浅,打点整个府邸也确实容易有疏忽,还是下了假山再与小六好好商讨一番。 她也赏够了这眼底的景色,暖融的日光烘着她的衣裙开始微微发烫,姜知妤想着沿假山另一条道下去,正好能在小径尽头到那题字“云帆”的小亭里歇歇脚。 离宫路上,半夏的话比她都多,如今她耳畔总算落个清静。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