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用力很快就陷了进去,周围暖烘烘的,像是有火炉直接贴在脚底。 她:? 什么东西。 曹弥直挺挺从床上弹起来,瞌睡虫顿时跑了个干净,终于发现可怜兮兮缩在角落,满脸通红快要烧傻的少年。 江玟整个人呈现一种快要羽化升仙的病态感,睡衣没有遮住肚子,被子也没盖,就这样蜷在床尾睡了一个晚上。 衣领那露出一小截伶仃苍白的锁骨,但脸颊却是格外的红。皱起的眉毛,都快能捋下来打个死结。 因为病痛,更衬得他有种琉璃般的脆弱美感。 分明身体温度高得可怕,却在曹弥醒来前一动不动,尽职尽责维持着睡前那个姿势。 直到对方起了床,他才终于表露出自己的难受,从嘴里不断溢出低低小小的呜咽。像可怜的小狗一样在人心底轻轻挠着,却又因为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努力想要咬住嘴唇,吞下口中那些呜咽。 曹弥麻了,一瞬间忘记该如何反应。 毕竟作为一名独居孤寡的单身青年,她着实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床上会躺着一位豌豆王子。 根本不用温度计测量佐证,光看江玟的脸,就知道他已经发起了高烧。 而且烧的时间还不短。 难怪她脚那么暖和。 曹弥思绪难免游移了一瞬,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在心里操了一声。 她好像摊上事儿了,还摊上大事儿了! 曹弥赶紧换上衣服,又从衣柜里扒拉出一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给江玟穿上。 少年闭眼沉沉睡着,头发贴在脸上,额角流出细细汗珠。整个人像是女孩子小时候最喜欢玩的芭比娃娃,漂亮又精致,瘫在床上任由她摆弄。 曹弥本想送江玟去大医院,突然又想到自己没有他的身份证,不能在医院实名挂号。 好像也不能冒名顶替。 曹弥:…… 真是麻烦。 她想还好没去,不然被当成虐待未成年人的可疑人选,有嘴也解释不清。 曹弥啧了一声,心想可别给对方烧成傻子。 到时候再赖上她。 街头卫生院离她住的地方不远,曹弥能带少年去那看病。 本以为少年瘦不拉几,细胳膊细腿没几两肉,曹弥想公主抱抬起对方,结果根本没抱动。 自己还差点趴在少年身上摔个狗吃屎。 曹弥:…… 豌豆王子还挺重的。 她怀疑地看了眼江玟纤细孱弱的身体,又看了看自己这双不那么滑嫩娇贵的手,老老实实选择背对方出门。 曹弥像头老黄牛,吭哧吭哧背着江玟。 她咬着牙,额头冒着汗,身后少年从嘴里喷出的灼热吐息,大半都洒在她脖子上。 还好这栋楼有电梯,不然背下八楼,曹弥直接选择放弃,把这个麻烦精从阳台上丢出去,完成物理意义上的真实超度。 昨天下了暴雨,今天虽然放晴,但地上还有很多深浅不一的水洼。 曹弥扭扭晃晃背着江玟,路都走不稳,跟幼童似的,走路都能踩进水坑里。 好烦,好累。 曹弥喘着气想,干脆直接把这个麻烦精扔到大马路上自生自灭得了。 要是在她腰间套个犁,曹弥直接都能把地耕了。这每一脚踩下去,能直接踏出足够播种深的坑。 她发挥自己在工作时的顽强斗志,在心里把背上碰瓷她的豌豆王子骂了一路。 走累了骂,走慢了骂,甚至快到卫生院了,更是在心里骂到起飞。 曹弥越骂越有力气,越骂走得越稳,最后总算是背着对方来到卫生院。 这种神奇的精神胜利法,只对他们这种苦逼社畜才有效果。 街道的卫生院逼仄狭小,墙皮都脱落不少,一看就知道建的年头比曹弥的岁数还久。 大早上来问诊的人不多,输液室里还有几名通宵吊瓶的,披着起了毛的小毯子躺在椅子上闭眼休息。 曹弥提着吊瓶挂到铁架最上方的挂钩上,看到细管里药水在流,又帮江玟把羽绒衣拉到顶,整个人裹成一颗粽子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