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口打断她,“你在这儿,我孙子还能活吗?你马上给我滚,别把你的霉运传给我孙子。” 褚老太太血压有些升高,扶着脑袋还在硬撑:“你还不滚,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你根本就不是我们褚家……” “妈。”褚天言厉声打断了褚老太太,示意陆佳和妹妹把老太太扶走。 随即他看向褚一诺,解释道:“你奶奶是太担心你弟弟了,血压上去了胡言乱语,别放在心上。” 褚一诺点了点头,她看了眼被扶走的老太太。 她如果坚持继续留下来的话,估计老太太也得抢救。 于是,她对褚天言说:“那我在外面等,手术结束了跟我说一声。” “也好,去吧。”褚天言说。 …… 褚一诺靠在楼下门口边的墙上,被初冬夜晚刺脸的冷风吹得浑身都清醒了,耳边全是老太太刚才的话。 渐渐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一块隐形的幕布,上面一一播放着这些年来老太太对她说过很多话的一帧帧画面。 “年三十的过什么生日,小小年纪的吃什么长寿面。” “你干什么让你弟弟上树,你怎么不去?” “你是姐姐,让让你弟弟怎么了?” “成绩好也不一定要学金融,女孩子迟早要嫁出去的,生意还是得留给一鸣。” “警察挺好的,文职又不危险。” “生日快乐什么,该来的没来,不该来的倒是来了。” “……” 脸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冰凉袭来,褚一诺眼前的幕布消失了,那些久远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了。 她掀眸,看向立于眼前的顾尧,老太太刚才的声音又继续在耳边响起。 “你这个克星,丧门星……” “……别把你的霉运传给我孙子。” 这次是褚一鸣,那万一下次是顾尧呢。 是啊,从第一次见面遇见顾尧就不是什么好事儿,总是在危险的边缘,他也总是在救她。 看来,老太太说的也没错,她就是个克星,丧门星,总是给人带去厄运。 爸爸是,弟弟也是。 如果是顾尧…… 不,顾尧不可以。 她根本无法想象如果手术室里的那个是顾尧,她该怎么办?她承受的住吗? 她实在是没有勇气想下去。 “别胡思乱想。” 顾尧的声音让褚一诺回过神来,她伸手扶住冰袋,自嘲的一笑:“又在你面前丢人了。” 顾尧将脱下来的外套搭在她身上,带着他身上的体温和气息,将她完全包裹了起来。 脸上是冰的,身体却暖暖的。 “也不是第一次了,丢人就丢人吧。” 顾尧边说边仔仔细细地拢了拢外套的衣领,顺势将姑娘的头发理了出来。 一切稳妥,他脚下一挪,挪到褚一诺身旁。双手一环胸,陪她一起靠在墙上耐心等待。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顾尧没有问一个字,褚一诺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就这么平静的看着眼前昏沉的黛色,看着光影下来往的医护,看着夜风吹拂着这世上的每一处变幻莫测。 终于等到后半夜,褚一诺的手机振动了起来。 这一瞬间,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被振了出去,提着一口气,紧张的无与伦比。 她立马站直,接通电话,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直到电话那头说完,她吊着的那口气才酝酿了下来,脚下一软,眼眶跟着就红了。 顾尧身手敏捷地将褚一诺的双肩扶住,稳稳地把人撑着,看着她挂了电话。 “手术很成功。”褚一诺望向顾尧,“送重症了,可是暂时还没脱离危险。” “也算是好消息了。”顾尧说。 褚一诺就这么仰头望着顾尧,一瞬不瞬地用眼睛描绘着他每一寸的轮廓,像是要牢牢的镌刻在心里似的。 这眼神温柔而认真。 像爱慕,也像告别。 “我想吃面。”褚一诺弯起嘴唇,朝顾尧笑了笑。 “好。”顾尧点了点头。 渝江的凌晨三点总归是寂静的。 褚一诺跟顾尧出了医院大门。没有开车,而是一路有目的,却又漫无目的地踩着马路,更像是散步。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