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着水。 顾尧正好打方向盘转弯的时候,扫了眼副驾上的姑娘,藏着上弯的嘴角对着窗外喝着水。 得,跟个小朋友似的,还别扭着呢。 科奥大多数都是沙化地,车开起来不平稳,但是这辆车不会。速度其实并不慢,颠簸程度基本上可以忽略不计。 褚一诺自打来到慕卡尔这么久,基本上没坐过开的这么平稳的车。 也不是,还坐过一次。 三年前,司机还是身边这个人。 车内静谧,谁也没说话,连呼吸都生动。 空调的冷气将温度彻底的降了下来,隐隐能嗅到一丝丝的皂粉味,带着清凉的薄荷。清新爽利很好闻,应该是属于身边这个男人。 淡淡的烟草味是男人的荷尔蒙,清新的薄荷味是少年的恰如风。 明明相斥,却又在他身上相融的恰到好处。 褚一诺手上握着矿泉水瓶,指尖微凉,心却还热着。 她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虚虚懒懒盘在方向盘的手指劲长,指骨关节或许正好落进挡风玻璃斜进来的阳光里,有些泛粉。 往上,侧颜轮廓如镌刻,怎么看都无死角。 太有辨识度的一个人。 顾尧似乎察觉到脸上的视线,扭头看过来的时候,褚一诺眼珠子一转,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的路。 一群十来岁穿的破破烂烂的孩子与他们的车擦身而过,其中两个孩子手里还拿着枪在玩。 褚一诺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他们身上,神色有些复杂。 “你应该见过不少,还没习惯。”顾尧的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到那群孩子远去的背影,骨瘦如柴。 “这儿的孩子放下枪是孩子,是平民。拿起枪可以战斗,也可以是恐怖分子。” 褚一诺被冷气打的抱起了双臂:“就像三年前我们被恐怖分子劫持,录像给你们看的那个恐怖分子,就是个孩子。” 顾尧瞥了下褚一诺,不动声色地将冷气升高了两度,嘴上不置可否:“恐怖分子其实没有具体的生命意识,人失去人性只剩兽性的时候,鲜血就是他们的兴奋剂。而那些孩子就是被这样的人养出来的嗜血武器。” “可不是,那些汽车炸\弹,人体炸\弹不就是血淋淋的例子。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这个国家的人非常信奉他们的宗教,又身处这种战乱的环境。别说孩子,就算是大人也很容易被恐怖分子洗脑利用。”顾尧说,“说到底,最无辜的平民百姓偏偏成为了战争下的牺牲品。他们不想,却也无能为力。” 褚一诺望着看不见尽头的前路。 他们坐在维护和平的车里,却行驶在战乱斑驳的土地上。 提到恐怖分子,她想起了昨天机场的事儿。 “对了,今天开会也没详细说。”褚一诺好奇地问,“昨天在飞机上是怎么骗过那个头领的?还有他的同伴又怎么会出现在飞机上?假的么?” 顾尧薄唇缓缓上扬,褚一诺瞠目结舌:“……真是假的。” “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在飞机上,人一上来直接制服,是被架着出现在机舱门口点头示意。” 顾尧把着方向盘,瞥了眼褚一诺,轻描淡写地继续:“至于同伙,易了个容而已。” 这么一说,所有的一切疑惑都清晰明了了。 毕竟当时距离较远,褚一诺都信了,何况是已经找不着东南西北的头领。 褚一诺了然一笑,一语双关:“所以连我都骗了。” 这话顾尧没接,知道她不过就是发发牢骚。以她的聪明才智,昨天离开医疗所就应该猜到他们这边的部署。 话题终止,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车子一路疾驰,黄尘被车轱辘席卷往白色车身上调色。 直到远处,褚一诺望见半空中渐渐露出的烈烈国旗,在裹着金光的蔚蓝里迎风飘扬。 …… 进了营区,顾尧把褚一诺带到屈星海那儿,人便走了。 褚一诺瞧着他走的格外决绝的背影,暗忖还真是沈警官口中的一视同仁,完成任务呢。 “小褚。”屈星海手一抬,“坐。” “好。” 屈星海跟褚一诺大致说了下他们这儿战士们的轮值轮岗情况,然后叫来了政工干事王上尉配合她的工作。 她就跟着王上尉在营?区和营房熟悉了下环境,两人制定了一下上课的时间和内容,一晃就到了晚饭时间。 王上尉领着褚一诺去食堂吃饭,战士们正在本着军人食不言的规定安静迅速的进食。m.wedaliA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