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华贵典雅的墨绿色绒布之下,原来是一个纯金打造出的鸟笼。 鸟笼子上方还镶嵌了一颗耀眼夺目的红宝石,金光与红光交织着反射出雍容华贵的色彩,一时连襄金茜玉都失了神,只是喃喃赞叹道:“这东西好是精巧贵气。” 笼子里关着的……则是沈娇前些日子,亲手为陆清显挑选又送出去的金雁。 它静静地被关在这纯金打造出的笼子里。 当时因为心里高兴,瞧着这纯金的大雁只觉十分神气又威风,可是如今这雁子叫陆清显关在了这么一个黄金打造出的笼子里,却立时觉得被困住了,哪怕正抖落着自己的一对翅膀做出要远走高飞的模样——逃不出这手掌心。 我赠君飞雁,君予我囚笼。 襄金也察觉出了不对,嘀咕了声:“陆公子这是想要压住我们姑娘一头啊。” 沈娇默默扔掉了手心里攥住的盖布,又单手拎起了那金鸟笼子。 随后她一言不发,只是大力又恶狠狠地将它扔了出去—— 纯金打造的笼子磕在了大理石地面上,立时就被她摔的变形了,连那里面扑棱着翅膀的金雁也可怜巴巴地弯了翅膀。 仆人们都大呼小叫着去捡,襄金急道:“姑娘怎么火气这样大呢。” 沈娇却已经嚎啕出了声,她又冲上去不由分说地踩了几脚,气得只哇乱叫,“给我扔火里融了去……我让他打笼子,我、我让他打!” 茜玉连忙拍着她的背哄道:“不怕不怕,咱们回头打个更大的笼子,将那陆清显也给关进里头去!” “……对!对,把他给我关进去……”沈娇抹了抹眼泪,咬牙道:“进宫!我要去见太后。” 她就是耍赖了怎么样,她如今可是一言抵千金的沈娇,她要强嫁了陆清显,何需旁人置喙?! 沈娇简直气昏了头,连衣服索性都不换了,小脸红的像是被火烧过,气势汹汹地就要入宫,然而才出了门,便看到陆府的马车慢吞吞地驶来。 这马车停在了他家门口,从里面又跳下来一个小厮,他没注意到一旁的沈娇,只是上前冲守门的说道:“我们公子有礼相赠。” 这是他们来的第二趟了,说着,就呈上来一个外观厚重的木盒。 还敢再来! 沈娇怒气冲冲地跑过去,一把推开了他,劈手抢了木盒,在门口也直接将它拆开。 里面只有一把刀。 虽说模样与沈娇那定亲的匕首颇为相似,可却不是同一件东西,倒像是陆清显照着它打得一样。 拿走了刀具,盒子底下还有一张散发着幽幽香味的杏花笺,上面还有字,沈娇不由得念出了声:“既已入局,不可回头。食言者,食其恶果。毁诺者,毁其根基。无论所求,皆尽……什么什么,灭?要灭了我?” 沈娇拿给襄金看,指了下,“这字念什么?什么意思啊。” “……无论所求,皆尽湮灭。说得是都没了,瞧这意思,像是在威胁姑娘。”她忧心忡忡道:“姑娘,你和这人到底有过什么赌局?这是隐约着威胁你,若是你食言,他就要与你同归于尽。” 沈娇因为愤怒而气得通红的脸,一下子便又慢慢褪去了色彩,她的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化为无奈的一声叹。 手里还攥着那把匕首,硌得沈娇掌心都有些疼。 她忽而转了身,脚步重重地往回走。 茜玉高声问道:“不去宫里了? 她头也不回只是摆手,“不去了,不去了!……让车夫去将阿青接回家里来。” 被这挑衅意味十足的寥寥数言反而激得冷静下来,沈娇用力按了按太阳穴,来到前厅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还是生气。 不仅仅是因为输掉了赌局,隐约着她还有些介怀一件事:都怪自己出得馊主意,那秦昭平虽然该死,却……却也不必被那种恶心的男人羞辱之后而死。 就算不嫁人,秦昭平原本还是有悄悄离开都城这一条退路的,可惜,可惜……她这么活生生的一条命,死后也不得安宁。 如今算盘都落了空,沈娇也只好强令自己冷静下来,她胡乱塞了些点心在嘴里,慢慢思量着眼下的情况,M.wEdALIaN.cOM